上元往事(64)
“所以我也曾经无数次想过要给你机会,给自己机会。直到后来,我允许我给自己机会,让自己尝试着去再一次的接受,去和你接触。”
孟央央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破了皮,漏了血看到了肉,不得医治只能一点点去舔舐自己的伤口。
血腥味染了整嘴,“可是我做不到。”
“周郢,我们分开是很多年了,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讲,但又在想值不值得。”
周郢悔恨涌上心头,刚想开口就被后面未完的话打断——
“那麽多的纷扰算计——你到底值不值得我去吐露我的心事。”
合格的爱人是不需要这麽多的考量。
孟央央和周郢彼此彼此心里无比清楚,清楚他们之间存有的茍恒横沟。
我忍不住靠近你,又逼自己离开你。因为只有离开你我才有喘息的机会。
两人沉默的站在路灯下,无尽黑暗的长巷里仿佛藏着吸人的巨兽。
孟央央得不到答案,脸上无奈一笑拉了车门坐了进去。
其实她心里早就做好了周郢闭口不答的準备,只是一次又一次得沉默真的很伤人心。
车窗外的霓虹飞速闪过,两人之间的无话蔓延。孟央央也不管应知白有没有洁癖或者其他,看到床到头就睡。
再次睁眼就看见周郢坐在旁边敲着键盘。
“落地有一会儿了,孟君言到了。”周郢没有说具体时间,一句话冷冰冰的。
孟央央懒得计较,穿上鞋出去后才发现机组的人员已经都不在了,“三小时?”
孟央央憋着气,连名字都不愿叫出口,这句话问得像自说自话。
“睡醒了就下去吧。”周郢收了面前的电脑,几句风雨两人之间就竖起了高墙,孟央央有时候真的很怀疑周郢对她喜欢到底有几分真心的呢?
孟君言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孟央央几乎就是出了机舱就看见那辆蓝色的宾利。
孟央央忍住跑过去熊抱的沖动,一蹦一跳的过去开了驾驶位的车门,“怎麽还在车上等?这麽大牌?”
车内一股酒味,孟君言趴在方向盘上姣好的五官透着一种妖治的红。
孟央央巴拉他一下:“不至于吧?喝成这样还能开?”
“现在知道谁大牌了吧?”孟君言突然的睁眼,目光却渗透了背后的周郢。
一个手段卑鄙,持爱行兇。仗着别人心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人的混账东西。
孟君言起身将妹妹揽在身后,面上的狠厉似乎想把人撕了,“这麽多年了,你要是在这麽继续下去,我就把当年的所有事都告诉央央,你看她会不会恨你?”
见不到不可怕,可怕的是带着恨意的不相见最让人痛苦。
孟君言十分清楚孟央央的性子,她或许不会好奇,或许也会好奇。好奇当年周郢到底做了什麽事会让她厌恶。
央央有时候的任性全凭性子,所以孟君言这番的话是也在赌。
三人强势对立,场内的工作人员在所剩寥寥。入夜的京城是繁华下的清凉,周郢不忍孟央央受寒避着话关怀道:“先上你那吧,起风了,夜里凉,央央会感冒的。”
你看。
这就是周郢。
永远都是一副温暖面具下的冷漠。
看似关心实则完美避开了问题。
这样的人,你看不清他真心背后的感情。
可怕的是这样的人依旧拿捏了人心和形势局态,孟君言同他达成统一,“去我那可以,但你的人不许跟来。”
以周郢的布局,怕是人未动风声就先到了。
周郢淡淡一笑,眉眼流转之间全然都是湮灭的不屑,“晚上的声势太大,我怕——你的人不够用。”
京城的汹涌不同于南城,这几年的孟君言太招摇,太强势,像是一只不可控的怪兽几乎是动了所有人的蛋糕。
如今周家入京,或许出了这里用不了多久那些人就能闻到消息了。
“那就央央跟我走,你看在京城是我护得住她还是你的麻烦找上她?”孟君言的话几乎是一击致命的给了周郢当头一棒。
周郢给不了的孟君言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因为他们是血亲,是血脉相连的手足,理由和借口都充足恰当。
如今的孟君言有了足够的实力同周郢说这番话了,京城炙手可热,人人追捧的新贵。随之而来的孟央央也会是这京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受人簇拥,披星戴月。
到那时候的周家或许有这个意向,他兴许能保住妹妹那一点点的爱情体验。
面对周郢的沉默孟君言知道自己赢了,“你和央央的车在后头,我给你们开路。”
孟君言不是一个人来的,车队中蓝色宾利在前,中间黑色路虎紧随而后的是几辆黑色阿尔法。
孟央央有些犹豫。她看着陌生的周郢没有来得一阵阵心慌,那个她不熟悉的周郢又出现了。出现的让她觉得,她与他之间的墙又竖起了。
“哥,我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孟央央拉了拉孟君言的衣袖。
孟君言明白孟央央的不安,可这样的不安总要解决的,孟君言强硬的将人塞进了车里,“路上你们可以先好好聊聊,聊好了我们今天就可以做个决断。”
这句话不止是对孟央央的说得更是对周郢说的。
他们之间的纠葛是该做个了断了,总是这麽折腾下去,作为他们的关系网会很受牵连。
周郢正襟危坐,孟央央望向窗外,霓虹闪烁车内忽明忽暗,两人之间又失去了话语。
孟央央很窒息这样的氛围。
因为这样的气氛好像显示着两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宣告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