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关系(148)
警员记录的手骤停,皱了下眉,审视的目光打量她:“车上有几人?包括昏迷前你们在做什麽也想想。”
“司机叫曹飞,年轻人,副驾叫徐佳媛,说是那宁镇镇长,我和小丽坐在后排,没有其他人了,昏迷前车子正常行驶,我们正在聊天,没有发生争斗或异常。”
警员记下重点,停笔:“你们怎麽醒来的?”
“关于这点我也很奇怪,醒来后就发现车子停在一个上坡,曹飞说他当时感觉不对劲儿,人很困,趁最后清醒关头用力踩下剎车将车停下,我们才幸免于难,但醒来后我们三个都在独独不见徐佳媛,后来她联系了曹飞,说自己去找人来救我们,得知我们没事后,先行回了那宁镇,让我们去那宁镇会合。”
警员看了眼身旁一直不发问的利成宇,拿不準他心思,只得继续问:“到达那宁镇后,你去了哪儿做了什麽?”
“到达那宁镇后徐佳媛让小丽带我去住处安顿,对此我很感激,委托她能不能帮忙找回行李箱,她说可能需要等几天,让我安心住下,我就在房子里住下了,晚上我想去徐佳媛住处找她,但镇上夜晚没有路灯照明,不知道怎麽就走错了路,遇到了一个疯子。
“她手上拿了棍棒类的东西一直追着我跑,我没办法只能一个劲儿往前走,当时很慌,就想着把她甩开就行了,压根没想到跑哪儿去了,后来好不容易甩了她,我才发现自己到了昌北桥附近,我是第一次来那宁镇对路况不熟悉,又怕原路返回遇上那个疯子,就继续往前走。
“结果摆脱了疯子又遇上今天在昌北桥碰到的一伙人,我只知道领头的叫符叙,我看到他们就想赶紧走,躲开那伙人,运气不好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开着车追问,情急之下我跳湖上了这艘船。”
阮妤低头小声抽泣:“我以为上了船就摆脱那伙人了,谁承想倒霉透顶,碰上了黑船,那两个人想对我……庆幸的是他们没得逞。”
利成宇进门后始终保持沉默,这一刻他截了警员的追问,自己来:“你一个女人能打得过两个人?”
“我哥也在船上……”
“为什麽一开始不说你还有同伴?”
阮妤睁着懵懂无知的双眼看着利成宇,被他问得茫然无措:“不是说要我交代自己的事吗?”
利成宇环抱双臂靠向身后椅背,冷峻的脸庞突然扯出极浅的笑意:“那好,和我们说说你哥。”
“我哥?”阮妤动了动手,手铐和椅子碰撞,咚咚作响,“我们很多年不联系了,在那宁镇碰见他,我自己都没想到,他说有看到招聘宣传单,工厂位置就在那宁镇,想过来碰碰运气。”
那宁镇建厂的消息已经不算秘密,手续刚批下来,招工人无可厚非。利成宇对此没有异议,但也不打算轻易放过:“来那宁镇找工作?怎麽不想着去大城市?”
“他是乌祈镇人,”阮妤如实道来,“他这人挺念旧的,可能是想找个离家不太远的地方吧,正好赶上那宁镇招工就来了。”
审问进度到此戛然而止,警员记下最后一个字,利成宇低头靠近她发话:“你先出去。”
警员看了眼阮妤,合上记录本,椅子重新拖动的声响仿佛在提醒阮妤,真正的审问才刚刚开始。
审问室门打开又关上,利成宇依旧环抱手臂,两人目光僵持,他慢悠悠将记录本扯到自己面前展开:“你哥怎麽碰到你的?”
“昌北桥上,他和我一起跳的船。”
“这麽巧啊?”
阮妤没理会他阴阳怪气地问话:“我也觉得挺巧的,你们不是也审问他吗,应该可以问出他为什麽在昌北桥和我遇上。”
“当然,不过根据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踏入那宁镇再到跳船都是形势所逼?”
阮妤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这句话,双手轻轻交握,倾身抵近椅子前方小桌板:“警察同志,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利成宇把玩笔的右手忽停,眼皮微了,露出意欲不明的笑意:“可能我长了大衆脸,不过你这种转移方式会不会太明显?”
“被你发现了,”阮妤借题发挥,“我小时候立志当警察,今天才认清自己,当警察脑子要特别好使,我这种连转移话题都漏洞百出的人,果然不是当警察的料。”
利成宇用笔帽尖端一下又一下轻戳记录本,他没有继续追问,约莫过了几分钟,擡腕看了眼时间,动作停下,随后起身,站在长桌前缓了几秒,侧身绕过桌子,信步向她走来。
阮妤本能看向监控,如果没猜错此刻怕是被动了手脚,目前还在可控範围,她没必要慌,挺直背等他靠近,身影挡住了大片光源,她半张脸陷入黑暗中。
利成宇弯腰靠近,单手撑在小桌板上,目不转睛盯着阮妤看,不发表任何看法和审问有关的事,而是:“难怪让人牵肠挂肚。”
她还未理解他这话何意,就见他已擡手伸向自己,在她準备躲开的前一秒捏紧她下颚,迫使她只能看着他,听他说话。
“你很聪明,”他指腹力道蓦地减轻,温柔摩挲她的肌肤,“笨一点才能活得久。”
下颚束缚感随着他这句话猝然消失,他也不会给她反问的机会,松开她后,转身径直离开。
审问室的门重新关上,留她一人等候于此。
静谧环境里,阮妤怦怦跳的心髒渐渐回归正常,他丢下这句话是何用意?
牵肠挂肚……谁对她牵肠挂肚?沈确吗?
应该是沈确吧,否则在船上时那位女警员也不会提醒她,看来一早他就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