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关系(149)
同一时刻,一间挂着暂停营业的地下茶室,门锁紧闭,只亮着一盏微弱的照明灯。
沈确硬生生挨下迎面扔来的文件夹,尖端戳上胸口,疼却只能咬牙忍住。
“你们两个现在胆子越来越大,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要你离她远点?嗯?我有没有说过?!”向国诚气不过,抄起桌上最后一本文件夹用力掷了出去。
沈确第一次反抗,擡手挥开砸过来的文件夹,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你骗我在先不是吗?”
向国诚神色微异,很快敛下:“我是为大局着想,你在为儿女私情暴露自己!”
“是吗?”沈确霍然起身,站起来的瞬间,他已经比面前的男人高出了不少,两人极少有剑拔弩张的时候,但这次不一样,“我为儿女私情,你难道不是为了帮过去兄弟报仇?我们都有各自私心,没必要用顾全大局这种字眼蒙骗自己也蒙骗别人。”
向国诚胸口起伏渐缓,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你明知道阮妤去了那宁镇,更知道我托徐佳媛照顾阮妤,却迟迟没有告诉我,徐佳媛早已不是过去的徐佳媛,你让我亲手将她送到危险之地,所托非人,你觉得我该怎麽做?”
“如果你不去,我可以让小丽将她偷偷带出来,但你一意孤行,才造成后续这麽多事情,鬼了那边一定会加强防範,我们再想找到那条隐秘线路是难上加难!”
沈确扯了扯嘴角:“你不必说得这麽好听,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救她,小丽身份早就暴露,以鬼了的手段,他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恐怕她们还没出那宁镇就身首异处了,至于那条最隐秘的走货暗线我会给你找出来。”
向国诚抿紧唇,食指用力去戳面前茶几:“你说得轻巧,我问问你,我们为抓到鬼了投入了多少精力?你想替你父亲报仇的念头等了多少年?至于我……呵,我比你等的时间更久!久到有时候甚至怀疑是不是等我咽气那天还没有抓到他们!你知道有多少女性被他们迫害吗?要我带你细数这些年他们做下的孽吗?!”
沈确反驳不出一句了,向国诚每一句的质问,声线平静,就是因为平静才更像一根闷棍打t在身上,疼不疼只有自己清楚。
向国诚折了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是他过不去的坎。
沈宗耀的惨死,是沈确无法跨越的坎 。
他们明明都在痛苦中度过,却又在此刻彼此为难。
沈确低下头,薄唇动了动,终究先道歉:“师父,我的错。”
“阿确,我抚养你不是为了养老送终,是我知道你的人生不该被他们毁了,可你说要为父报仇,我曾劝过你,你毅然决定踏入複仇之路,既然是自己选择,既然已经入局,没有退路可言了,知道吗?”
向国诚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刚才的对话仿佛抽光了他所有力气,声线低沉,无力再言:“你回去想想吧。”
他们都不擅长言语上的让步,即使沈确在那一刻选择低头,无非是承认自己做错的事,和旁的无关。
办公室剎那间安静下来,向国诚仍在揉捏眉心,身后暗门缓缓打开,他手上动作蓦地停下,没回头已知来人,带有责备的意思:“你倒是会躲,让他过来挨训。”
柯敬文觍着脸走到沙发另一侧坐下:“我说了才是为你们好,要是真出了事,阿确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向国诚倾身端起茶几上已经凉透的茶,正好喝下去降降火。
柯敬文偷偷瞄了眼,看他的样子大约不气了,便提起另一件事:“据可靠消息,鬼了那边的人对这个阮妤挺上心。”
向国诚偏头看他,端杯的手停在半空:“什麽意思?”
“原因不知,但昌北桥上鬼了没有对她动手,后来上了那艘船,如果没有阿确,或许她已经被带走了。”柯敬文将拿到的证据放在茶几上,“船上那两个男人,一个叫李威一个叫李勇,他们此次目的除了让那批货被我们发现外,还有一个任务,转移阮妤。”
向国诚眉头深锁:“鬼了再神机妙算,不可能猜得到阿确他们一定会跳湖吧?上船之举更像是偶然。”
“不是偶然,据李威交代,如果阮妤没有选择上船,他们还有另一批人在盘山公路等他们过去,所以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已安排好了人,等他们自投罗网。”
柯敬文来的路上想了很多,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里逐渐成型:“我在想,可不可以利用这个阮妤作为我们打入鬼了那伙人的眼线?”
“胡闹!”向国诚用力搁下杯盏,茶水四溢,浮在茶几上,“她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体能和专业性几乎是零,你这叫白白送她去死!”
“如果线报无误,她对鬼了那伙人来说真的很重要的话,我们为什麽要浪费这个可用资源?”柯敬文实在不能理解,“就因为她对沈确而言很重要?她的命是命,那些被鬼了他们迫害的女人,她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赝品
“你们今天一个一个是来认错还是来气我?”向国诚右手对着茶几拍了几下, 不轻不重的响声却也代表他此刻心情烦躁不想再谈。
柯敬文刚打算反驳手机响了,这儿没外人索性开了手机外放:“查得怎麽样了?”
“柯队,出事了!”
柯敬文和向国诚几乎同一时间离开靠背, 倾身靠近茶几上的手机, “怎麽回事?”
“我们到那宁镇后早已人去楼空,徐佳媛,曹飞,杜若婷以及符叙一帮人全都跑了!”
柯敬文强压怒火:“人不见了,东西呢?另外我说的暗道检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