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笼中鸟(40)
“那林总会帮你出道吗?”68号发觉贺风直盯前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恰好看见林禹安拐弯,身影清隽。
“你喜欢林总吗?”68号问。
贺风加快脚步:“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会儿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我跟林总的房间看看。”
贺风看向他:“什麽?”
68号笑得暧昧:“你可以学习学习我是怎麽让林总爽的。”
贺风脸色生冷,眼神也像结了霜,68号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开个玩笑嘛。”
贺风转头就走。
68号耸肩道:“怎麽连玩笑都开不起啊。”
贺风在洗手间搓了把脸才下楼,他打车回医院照看奶奶,上车时,看见周漾的车迅猛而来,停在出租车前边。
这司机有些慌张,去熄了火,生怕不小心撞上名车,然后问贺风:“尾号多少来着?”
贺风收回眼神报了尾号,脑海里闪过林禹安那张模糊的脸,他坐在后座,正望着贺风这边。
周漾鸣笛给贺风听,出租车司机明白了,问:“是不是你朋友来接你啊?”
贺风还没讲话,周漾开始用雨刮器来催,摇摇摆摆个不停,显出周漾的倨傲,他是不会下车来喊贺风的。
贺风说:“我坐您的车。”他拉开车门,司机忙道:“别别,你朋友好像要撞过来了。”
贺风关了车门,“不好意思。”
“没关系,有这种朋友你也很难办吧。”司机小心翼翼倒车,拉远了距离。
贺风走到副驾驶边,周漾降下车窗,扬眉道:“狗坐后面,跟主人一起。”
贺风心里的气全被勾起来了,抓开副驾驶的门,去揪周漾的衣领。
“诶林总你快看,刚才他在走廊里可就是这麽对待我的。”周漾勾着唇说。
贺风要给他一拳,一名交警吹着哨走了过来,于是没有得逞。
林禹安看过贺风充满怒气的侧脸,笑了笑,“周漾,幼稚。”
“我幼稚吗?”周漾转着方向盘,“这里最小的就是101号了,我哪能有他幼稚啊。”
不想堵塞交通,妨碍交警工作,贺风坐来后座,脸始终对着窗,没看林禹安一眼。
林禹安也懒得管他,躺好后戴上眼罩想眯一会儿。
周漾问:“去医院是吧?101号?”
贺风说:“停车。”
“你以为我想载你吗?要不是因为林总正好看见了你,话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怎麽撞上我们的时间那麽巧妙。”
贺风说:“停车。”
“你是複读机吗?有本事你自己拉开门跳下去。”
贺风被他这麽一激,还真要去开车门,周漾故意踩油门加速。
贺风的手腕被林禹安握住,贺风垂眸,林禹安的手指纤细又长。
“别闹。”林禹安说。
“林总你睡会儿吧。”周漾说,仿佛贺风才是那个很吵闹的人。
贺风斜眼看去,林禹安另一手随意摘下眼罩,眼中闪过疲倦,他看向贺风。
贺风立即甩开了他的手。
一路安静地到了目的地,贺风开门下车时,心里充满了对林禹安的嫌恶与失望。
“贺夜明。”周漾刻意这麽叫他。
贺风回眸,冰锥一样的眼神。
周漾看了眼后视镜,既然林禹安淡然个脸,那他也就接着说:“看来你很适应这个新名字,别忘记去改名。”
他的语气不羁,一说完就把车开走了,剩下贺风站在原地发怒。
贺风确实是个过于理想化的人,对于林禹安,他是这麽想的:为什麽林禹安不能在原本就很好的基础上把自己变得更好,而不是做出这种变态的事,跟那麽多男模厮混。
但是林禹安根本是病入膏肓,任谁也拉不回来,又想到68号说的话,贺风讽笑一声,朝医院大门走去。
回到VIP病房,撞上一位阿姨在为奶奶擦脸,看她并未穿护士服,贺风问:“您是?”
“我是林先生请来的看护,你要看我的资格证吗?”阿姨走去沙发边,从手提包里拿出证书。
贺风看了她的证书,她学历很高,工作经验也很丰富。
贺风坐在床边陪奶奶,垂着一双漆黑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看护阿姨递杯温水给他,他隔了几秒才接过。
“你今晚不回家吗?”阿姨慈祥看着他,“我可以陪床。”
“奶奶今天刚做完手术,今晚我不回去。”贺风嗓音有点干涩。
阿姨了然点头:“或许半夜奶奶会醒,到时候可以说上几句话。”
贺风点头喝水。
“你不要过于担心,我们团队负责过许多类似的康複治疗,你奶奶精神气看起来很好,下床行走是迟早的事。”
贺风心中酸涩了一下,随即像堵了石子般压抑,他说“谢谢”时,嗓子跟水泥糊住了似的。
半夜奶奶果真醒来,贺风陪着说了会儿话。
贺风最终是一夜没睡,他根本无法入睡,脑子里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肆意地贯穿。
早六点半,他刷牙洗脸后打算去填肚子,到走廊里,刘锦的电话打来。
与刘锦聊完,又有人打来电话,贺风看了眼屏幕,是个陌生号码,他本来不想接,但还是鬼使神差的接了。
那边是喘息声。
贺风站定擡眼,视线直戳戳到窗外,是清朗的天。
“林总……”是68号隐忍的声音掺和着亲吻的黏糊声。
胸膛腾起一股气,使得贺风用气音笑了。
没想到68号还专门打电话来让他听。
两秒后,电话被掐断了,贺风却不由自主去想他们在一起的画面。
他们交叠在一起的肢体,他们唇齿交缠,他们快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