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妻子(23)
“小心...”
餐盘上倒映着的老旧风扇突然越来越大,我意识到了什麽,大喊着连忙推了推师弟。
可好像来不及了,那头顶的风扇嘎吱嘎吱地直勾勾往下坠落,砸在了师弟的手掌上。
好像正好是...刚刚摸过我唇侧的手。
我盯着那被砸开,有些血肉模糊的手掌。
吞了吞口水,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胸口处的玉并未发烫,但却凉地有些过分吓人。
它紧紧地贴着我的胸口,彷佛正在亲吻、吮吸着我的肌肤一般。
药
“师兄,我没事。一点皮肉伤而已。”
躺在病床上的师弟朝我笑笑,一口大白牙露了出来,看上去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盯着那被石膏固定、臃肿的右手,有些出了神。
那吊扇,怎麽会说掉就掉了呢?
还刚刚好,砸到了师弟的右手,而且是在他说喜欢我的时候。
会不会,是....
“....但我真的很高兴师兄你救了我。师兄,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师弟叽叽喳喳的话令我无法思考下去,我擡眼望向他,他的额头分明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也白地有些吓人,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却一直眼巴巴地盯着我看,真的很像一只讨要宠爱的大型犬。
不过,比起狗,我更喜欢猫。
“我不喜欢你。”我直白且斩钉截铁地掐断了他的念想,“你有家人或者朋友的联系电话吗?我帮你通知一下他们,你先好好休息吧。”
“师兄,我是外地的。家人一时半会都赶不过来。至于朋友,我们难道不算朋友吗,知意师兄?”
师弟一把拽住了我的衣角,这麽大个头的人居然在跟我撒娇。
我本身就因为那个猜想有些心烦意乱,现在更烦了。
万一是真的,我应该离他越远越好。
可更大程度上应该是巧合吧。
而且我话分明都说地那麽明白了,为什麽还要拽着我的衣角。
“吱扭——”
病房的门被人推了开来。
外头走进来两个男生,他们走向了师弟,将他拥住。
我趁此机会,将被师弟紧紧攥住的衣角揪了出来:“既然师弟你有人照顾了,那我就先走了。”
“哎..,师兄你别走。”
我不等师弟拒绝,便立刻走出了病房。
谁想到一开门,就碰到了见星。
他穿着身白大褂,纯黑色的瞳仁隔着层透明的镜片,静静地望向了我。
他的眼神莫名地有些烫人,我垂下了眼睛,盯着胸牌上见星的证件照。
脑海中却见月的遗像莫名地在这一瞬间和它産生了重叠。
我的心髒又开始扑通扑通,不受控制地跳动。
“...嫂子,你怎麽会在这里?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回过神来时,见星早已来到了我的跟前,正微微弯下腰,耐心地看着我。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见星我的猜想,身后就传来了滚轮推动的声音。
“小心。”
见星温柔的声音响起,他的手环住了我的腰,身后一床病床险险地擦过了我。
就在我擡头的剎那,我的唇居然也险险地擦过了他的唇。
一股淡香掺杂着消毒药水的味道钻入了我的鼻腔。
嘴唇擦过,相触的剎那,我忍不住身体反应的,浑身战栗。
电光火石之间,我恍然觉得置于我腰侧的手收紧了一些,耳边的呼吸声也似乎重了一些。
我的耳根又开始发烫,这热气从耳根直接烧到了脑内。
我根本不敢看见星。
“嫂子,没被撞到吧?”见星松开了我的腰,“不行,还是先来我办公室看一看吧?”
“见星,不用了,我真没事,你忙你的吧。”我往后退了一步,找着借口,“倚舟他的手被风扇砸了,我...还要去照顾他。”
“倚舟。”
见星的唇上下一碰,又是两个咬字极重的音。
空气静默了一瞬,他又柔声道:“好吧。但我不管他怎麽样。但嫂子你自己必须照顾好自己,不然我就会来插手,你都瘦了。”
“嫂子,你会让我,还有哥哥放心的。对吗?”
他弯下腰来,让我无处可避,好看的瞳仁里缀着黑色的瑰丽漩涡,彷佛要把我吸进去一般。
我点了点头,可见星却依旧盯着我看。
一寸一寸地扫,扫过我的脸颊,扫过我的脖颈,扫过我所有裸露在外头的肌肤,温柔却又莫名地有些奇怪的占有欲。
像是,在吃醋一般。
我心跳如鼓,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这麽想。
但当下的氛围真的很奇怪,幸好他兜里“哔哔”叫的电话拯救了我。
·
之后,我借着课题和照顾师弟的借口早出晚归,几次避开了见星。
但其实这些也并不算是借口。
我的课题确实在关键时期,而师弟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就回了学校。
他那边我既然借着当了借口,正巧他真的没人照顾的时候,我就给他搭一把手。
毕竟如果从最严格的因果关系来看,他骨折这个果还真的勾连勾连再勾连,和我请他去食堂吃饭这个因有关,就当作是我还他人情了,这样刚刚好。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轴转,转地有些久了。
今天我的脑袋有些发晕,我去校医务室看了看,我发烧了。
不过幸好是低烧。
于是,我只能回家休息。
可当我接到了抱抱,回了家之后,才发现我居然昏了头,把药落在了宠物店里。
医药箱。
我记起见星上回好像在我屋里放了个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