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妻子(24)
但在哪来着?
我试图在屋里翻找着,终于翻到了。
但里面的药莫名地很少,不过幸好翻到了点退烧药。
它缺了一粒,正中间的一粒,我正打算拆开它下面那一粒时。
可当我按下的瞬间,我又停了下来。
不知为何,我看了眼生産日期,没想到它居然过期了。
而且过期了好久好久。
上面的日期是2019年5月。
怎麽会是十年前的退烧药?
我只能重新把它放了回去,叫了外卖,买了点退烧贴。
趁着配送的这段时间里,我去简单地沖了一个澡。
等到外卖到了,贴上退烧贴后。
我整个人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晕晕乎乎地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
“阿意,先起来吃药,吃完再睡。”
黏在我额间的碎发被轻轻掀起,一双有力且微凉的大手探向了我的额头。
“好烫..,衣服也湿了...,乖,学长扶你起来。”
我的耳边模模糊糊传来了绵长低沉又分外温柔的声音。
学长?是谁?
我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却重地像铅块一般,在掀开的一条缝隙里,只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影离我很近。
汗水浸透了我的每一处肌肤,就彷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冒着热气的蒸笼之中。
浑身都在发热,眼睛,嘴唇,喉咙,还有胸腔里的内髒,都热的我整个人快要融化。
“热...热。”
我大口喘气,手臂胡乱地向外摸着,终于摸到了一处冰凉。
那处冰凉彷佛活了一般,它主动把我抱了起来,轻轻地拂过我的脸颊,一声又一声唤着我的名字。
可它吐出来的气却是温热的。
我推开了温热,但下一秒手指却被温热彻彻底底的包裹,我能感觉到它好像对着我的手指又亲又舔,可我的身体却是软的,所以,我分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
又一声朦胧低沉的男声传来:“阿意,你衣服湿了,我帮你换一下,好吗?”
衣服?
我连忙点了点头。
因为我真的好热。
在我点下头的瞬间,我的衣摆就被人轻柔地向上掀起,滚烫的肌肤接触到空气,瞬间舒服了许多,可衣服卡在了我的胸口,却没在移动。
我有些疑惑,自己伸手想要把衣服拽开,可却怎麽都拽不动。
我有些急了。
“阿意,擡手。”
那道男声又响了起来,而且更加地低沉了。
我听话地擡了手,那件湿透了的衣服轻而易举就从我的身上剥落。
可这回滚烫的肌肤碰到空气后,我却觉得有些冷了,它起了鸡皮疙瘩。
“哗哗——”,耳边响起水声,随后,一道温热柔软的触感碰上了我的身体。
我弹了开来,却被擒住了腰,抱了回去。
“阿意,你全身都是汗,要想擦一下,再换衣服,乖....别缩着身体,别怕。”
一下又一下温热落在了我裸露的皮肤上,慢慢地把黏腻的汗水全都带走了。
偶然间,似乎有其他更粗糙的触感从我身上擦过。
我又有些困了,这回是发自灵魂里的困倦。
我似乎又睡了过去,可恍惚之间,忽近忽远处有一道温柔却又炙热的目光在看着我。
它紧紧地盯着我,一寸一寸,从头到尾,扫过我的全身。
很熟悉,却莫名地诡异。
这目光如有实质一般,扫过的地方似乎都落下了一个又一个绵密的吻。
它缠的我有些窒息,让一道闷哼似是卡在了我的喉间,怎麽都出不来。
我的心跳如雷贯耳,剎那,有一种浑身上下都被一条又一条细密的长条状生物裹地密不透风的错觉。
它们一条又一条地交叉重叠,缠在了我的身上,宛若亲昵地要同我玩耍一般。
可下一秒,它们又消失地无影无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根修长的手指,它探入了我的口腔,撬开了我的牙关。
“阿意...”朦胧男声响起的瞬间,我的舌尖落下了苦涩的粉末,“乖,咽下去。”
那根手指轻柔地压了压我的舌根,粉末也随着这个动作进入了我的喉间。
随即,温水也轻柔地被送到了我的嘴边,我有些着急地找着杯沿,却一不小心让牙齿被它磕到了。
一声舒朗温和的轻笑在我的耳边响起。
杯子也离我更近了一些,温水终于得以进入我干燥又苦涩的嘴里。
大口吞咽的过程中,我清醒了一瞬,
看到了一双镶着深棕色瞳仁的,眼型流畅,眼尾微微上翘的凤眼。
·
“见月。”
我的口中吐出了这两个词,我也从梦中惊醒。
我摸了摸有些发疼的头,不明白为什麽又会梦见他。
可下一秒,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房间分明不是侧卧,而是主卧。
而且床下的被单和床套全都和我的不一样。
或者更準确的说,整间卧室的风格都和我图简约省事的风格不同。
这很明显不是我的房间。
我转头,床头柜上熟悉的医药箱落入了我的眼中。
这是我昨天找到的,见星给我的医药箱。
我把它拿了过来,模模糊糊之间觉得它好像比昨天看起来更新一点。
我觉得有些奇怪,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它。
里面的药不同于我那个药箱里的药。
它品类丰富,感冒药、退烧药、胃药,各种常用,甚至是不太常用的药都有。
或许,这不是我那个药箱。
正当我準备将它放回去的瞬间,我注意到了掉在缝隙里的那板看起来很熟悉的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