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冰山三大法则(22)
叶流求饶:“老师,我脚断了。”
“你活该。”吴建帮他检查了一下,只是扭到了,他对于溯说:“先带他去医务室,晚点来办公室。”
“是。”
叶流被搀扶着一瘸一拐往医务室走,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他的额上出了汗,顺着颈线滑落进衣领里。
他扯了扯于溯的校服袖子,“你走慢一点。”
于溯不作声,轻轻放慢了脚步。
叶流撑不住了,“我走不动,能不能背我?”
于溯停下脚步,背对他弯腰,“上来。”
叶流趴在他的背上,捏住他的后颈,“扭伤脚的是我,你生什麽气?”
于溯扭头:“谁让你逞强?谁让你不听我的?我接住你不就没什麽事了?”
叶流:“我没逞强,我是被吴建吓的。”
于溯:“哦,原来你怕吴建,不怕脚断?”
“靠。”叶流揪住他的头发,急道:“我是伤员,你不能让我几句?”
于溯:“正好长个教训,以后就别什麽都拒绝我。”
“……”叶流气了,低头咬在于溯的肩膀上,他的鬓角又落下了一滴汗,顺着下颌滑进了于溯的衣领里,从脊背流下。
于溯仰起头,不似昨天,这种痛觉太熟悉也相隔太久了,让他隐秘的感情找到不堪的出口。
“咬重一点也没关系。”
“疯子。”叶流终究没有咬得太狠,他松开牙关,额贴着他的肩头,问:“重麽?”
于溯沉默着摇头,往上提了提,“流儿。”
“嗯?”
我们都在彼此的身边缺失太久了。
于溯终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背着叶流穿行在校园中,一步一步,稳稳当当,仿佛走过那一起长大的六年,走过那彼此缺失的四年 ,直至走完这一段不长不短的青石路。
“对不起。”走到医务室时,叶流听到了于溯轻声的道歉,他以为是因为刚才的事,便轻松地接受了,“孺子可教,我原谅你了。”
——
在医务室进行处理和短暂的休息后,他们来到了办公室。
吴建:“说吧,什麽原因。”
叶流:“昨晚学太晚了,没起得来。”
吴建:“于溯,你也是?”
于溯:“嗯。”
吴建显然不信,“哦?那直接进来不行了,还用爬墙?谁能想到是你们两个,不守纪律!”
叶流不服:“老师,就一次。”
吴建:“你还想有几次!我的课都不愿意听!一个写英语,一个写物理,就数学最不重要,是不是……”
太折磨人了,叶流盯着自己的脚尖,眼前是吴建噼里啪啦一大堆的话,一字一句直击心灵。
——条理清晰地翻旧账,有理有据地骂人还不带髒字,皮笑肉不笑地内涵,一场有声式教导类嘲讽型三万字小论文下来,叶流腿都软了。
他眼前变成了于溯校服袖子的一角,想抓一抓,发现手里有汗,又收了回去。
于溯好像看到了,他说:“老师,您喝口水吧。”
吴建顿了顿,“于溯,别怨我说话重,我对你们要求高一点也是为了……”
于溯反问:“被逼疯了连高考考场都上不了,不是麽?”
“……”吴建瞪着眼睛,竟一时哑言。
事情僵滞着,见于溯没有要退步的意思,吴建才叹了一口气说:“回去上课吧。”
叶流差点就跪谢隆恩了,他脚伤也不顾了,拉起于溯就跑,“快走,一会儿反悔了。”
“等等,你慢点。”于溯扶住他的腰,让他把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最后一节课,班里来了一位转学生。
“大家好,我叫池白,十八岁,今后请大家多多关照。”男生在讲台上微微鞠了一躬。
他们要调整一下位置,本来还算空旷的位置顿时狭窄起来,叶流转了一圈笔,还是往后移。
吴建说:“你俩坐前面。”
叶流拒绝,“我就要坐后面。”
吴建:“那于溯,你和池白坐前面,多带他适应一下。”
叶流懵了一瞬,急道:“不行!”
吴建纳闷:“有什麽不行?你俩又不能和平地处一块。”
叶流:“谁说不能了?我们现在处得挺好的。”
吴建:“听我的。”
“靠。”这分明只是吴建随口的决定,叶流忍耐着看向于溯,问:“你想换?”
于溯还没反应过来,“我……”
“想换也不可以。”叶流把他的桌子移到后面,用自己的书拍在上面,表示占位,“坐着。”
“哈。”于溯很轻地笑了声,他挪正了一点桌子 ,坐下说:“老师 ,我们就坐这吧。”
吴建啧了声,也随他们去了,他走上讲台,“接下来上课,翻到45页……”
于溯看了叶流一眼,叶流还趴在桌上,看样子是不想听课了,他戳了戳这家伙埋住脸的校服袖子,说:“我还记得你去办公室要换座的场景呢,怎麽?现在舍不得了?”
叶流闷声:“滚。”
“哦,那我真滚了。”于溯作势将桌子往前挪,瞬间就被止住。
叶流掐紧了他的手腕,气说:“再动就绝交。”
于溯嗤了声,他晃了晃手指,揶揄道:“说得好像我们和好了一样。”
“啊……”叶流瞬间哑言,他茫然,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了,几秒后他收回了手,“那你挪。”
于溯笑说:“我开玩笑的,我想和你坐。”
“不好笑。”叶流望向窗外,天是阴天,风摇晃树叶,把云也吹走了,他悄悄红了眼眶,一点都不好笑。
一晃到了放学时间,林莉真的给他俩报了烹饪班,班里十几个人,一人一个小锅炉,桌上是备好的食材,于溯在旁边不停地翻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