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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他只想和人类恋爱(28)

作者: 雪廊 阅读记录

半个月后,代景再看自己的字,这写的什麽来着?

字不认森*晚*整*理得,美人自然也忘到九霄云外了,每天该干嘛干嘛,还是族长上门打听:“代景啊,你觉得那个柏先生怎麽样?”

代景:“哪个白先生?”全村都姓白呢。

族长:“……”

族长摇头叹息:“你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念念不忘。”

代景:“?”

片刻后,代景终于搞清族长说的是柏枞,好一阵无语,心想又不是相亲,问他觉得柏枞怎麽样,他能觉得怎麽样?

“罢了,柏先生给你的信。”族长递上一封信笺。

代景讷讷接过信,及至族长走远,他还呆呆立着,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信,写信就写信,为什麽要用粉红的信封?

该不会是情书吧?

怀着忐忑与好奇,代景打开了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两句话。

“一见如故,盼与君相见。”

“晚十点,南坡树林,赏月观星,品茗酌酒。”

代景便在晚上十点,去南坡树林赴约了,但见树影憧憧,包围一片月亮地,四周草木葳蕤,唯有那中心繁花盛放,站着一道高大的人影。

这是小树林里的秘密花园,代景来这里挖过草药,还以为除了他没人知道这里。

“……柏先生?”代景这才觉出不妥,大半夜跟一个男人在树林里幽会,像什麽话?

柏枞招小猫似的擡擡手,“来这边看月亮。”

代景慢吞吞走了过去,满腹疑问,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得仰脸望着挂在靛蓝天幕上的月亮。这晚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月华金灿灿洒向山林,让这人间的一角很安宁。

代景的心平静下来,思绪有了条理,一句一句地问柏枞:“你是什麽人?”

柏枞:“故人。”

“我以前从未见过你。”

“见过,忘了。”

“为什麽会忘了?”

“你的生命很奇特,记忆会断层,以后你会慢慢想起来。”

代景不明所以,但奇异的是,在柏枞低沉和缓的嗓音中,他觉得就是这样的。

那真是一个妙不可言的的春夜。

每隔十天半个月,柏枞就会到来,他很低调,基本不进村,只见代景一人。除了第一次是族长传信,之后用的都是信鸽。

雪白的信鸽扑棱翅膀飞到卧室窗棂,代景看到的时候十分惊讶,他以为这个年代已经没人用信鸽了。

事实证明,柏枞会用飞鸽传书,纯粹是閑得慌的浪漫。

后来鸽子带来的不仅是信笺,还有一些小玩意,比如一朵小花,一片口香糖,一颗鹅卵石。一段时间后,丧心病狂带了一整包荷花酥。

终于把鸽子给累死了。

代景无语凝噎,将鸽子埋在山坡,双手合十超度道:“希望你来世做一只自由的鸽子。”

没了鸽子,柏枞的信却一如既往出现在代景的房中,他的每封信只有简短的两三句,说的也不是情话,没有风花雪月,只有春夏秋冬的寻常。

代景将所有的信收藏在一只檀木匣里,按照时间标注,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看,看着看着就笑起来。

有时三五个月,他们才能见上一面,但代景已觉得认识柏枞许久了。

岁月悠悠,倥偬而过,十年仿若弹指一挥间。

代景确定了一件事,柏枞喜欢他,否则谁会给一个人写信十年?

族长简直像是默认他们的关系,感叹道:“全村的姑娘都要伤心咯。”

代景问:“伤什麽心?”

“自然是伤你的心不属于她们。”

“……”代景无奈,“知心爷爷,你还知道什麽呢?”

族长大惊:“叫什麽爷爷,乱了辈分。”

十年过去,代景还是二十岁的模样。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到底多大了。

代景说:“可是白箬让我叫她姐姐。”

族长吹胡子瞪眼:“这个没规矩的丫头,看来祠堂还是跪的少了。”

代景便笑,同时隐隐有一种忧虑,他怕再过三十年,五十年,身边的人都老了,死了,他还这样。

不老不死。

到时还有谁会陪着他?

代景忽然想到柏枞,这个人好像也没变过,他问族长:“柏枞究竟是什麽人?”

族长:“他不是人。”

“???”

人间

关于柏枞可能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代景其实是有所察觉的。

柏枞常到半溪山,但并不住在乌乞村,轻易也不会出现,让人察觉他的存在。代景与之约会,总会有一些不太合宜的日子,比如半途刮风下雨。

有时候,柏枞会悄悄地送代景回家,但谨守礼仪,略坐会儿等风雨停了,衣服干了就走。代景问他晚上住哪儿,柏枞说他在北面的山头有一座宅院。

此后不久,代景便在柏枞的带领下去了那所宅院,一眼看去并不大,但胜在精致幽静,布景清雅,花草山石、水池回廊有东方禅学的韵味。

代景很喜欢这里,有时会在这里小住几日,柏枞给了他一张符箓,凭此可以自由出入莲花小院的结界。

代景问:“这里又没有什麽莲花,为什麽叫莲花小院?”

柏枞望着他,揶揄道:“你不就是。”

“……”

这是有缘故的,代景无父无母,一睁眼就是乌乞族的神子,他问过族长,他为什麽是神子。

族长就撚着胡子神神叨叨说:“看见那条大溪了吗?”

村外一里地便是一条横穿峡谷的溪流,岸边草色青翠,鲜嫩多汁,是村里牧羊户的绝好放牧之地,也是夏季孩童必去玩耍摸鱼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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