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假人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夭捺没有纠结这点,而是继续她的小葵花精神病课堂。
她开篇就是:“这个世界很危险,精神病院很安全。”
病人们点点头。
是啊,他们就像笼中鸟一样被关在医院里,还总是被医生护士警告,随意出去会受伤,这个世界有多危险,只有躲在医院的他们是最清楚的。
文清秋混在人群里,小心翼翼观察大家的反应,标记出僞人和真人。
她还以为夭捺会说一些让病人産生共鸣的话,就像心理医生那样,结果出乎她的意料,夭捺下一句就是:“可是,有一股邪恶势力隐藏在医院里,它们或许是同房病人,或许是医生护士。它们想要打破这片清净的宝地,威胁我们的生命!”
文清秋:“…”
嘶,这麽直白的吗?
夭捺就差直接把僞人藏在医院里的事情说出来了!
夭捺话音刚落,病人们发出惊呼声,不断打量身边的人。
“好好看看你身边的人吧,它们还是你曾经认识的朋友,室友,闺蜜吗?听我一句劝,一旦发现不对劲,要立刻反击保护自己,我们要努力活下去守护全赛博唯一的净土…”
课堂的结尾还是跟昨天一样,医护人员急匆匆赶来,带走了夭捺。
他们捂着夭捺的嘴,不让她继续往下说,这麽粗暴的处理方式放在昨天的演讲尚且可行,因为夭捺并没有提及医护人员可能是敌人,可结合今天的上课内容,医护人员捂嘴的行为反而更像是一种默认,默认夭捺说的话是对的。
人群産生躁动,大家都在问周围的人:“你是谁,我又是谁?你是要害我的人吗?”
僞人不明所以,但跟着学,于是场面乱七八糟分不清哪边是敌军,哪边是友军。
夭捺被带到病房里,丢进去闭门思过了。
监控室里,医生一边看着监控室里安静作者的夭捺,一边看着自由活动室里躁动的病人,难得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剩下的病人们不听话了。”
他身后的人说:“那就处理掉,反正本来就打算一个接一个全杀掉的。”
“精神病院不是急诊科,一天内死那麽多人很容易引起外界的凝视。”
后脑勺闻言笑了,长在脸上的毛发都在颤抖:“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有杀人犯病人?”
“将所有病人的死推卸到夭捺身上就好了。”
“你说得对。”
死的人越多,对夭捺的审判更不利,一箭双雕。
第104章 第 104 章
“杀掉他们, 开放医院的床位。”
话音刚落,监控室里唯一仅有的“人”将缓缓后靠,目光凝视面前高达数百个监控画面。
他看到夭捺被单独带回病房里,立刻有医护机器人上前送药, 而夭捺也正如它们的预料, 假装吃药实际是去卫生间吐掉。
无所谓, 反正那药只是普通的精神药物,它们并不觉得投药能干倒夭捺。
如果有那麽简单,军团内部就不会把叛徒夭捺列为前三的重要逃犯了。
医生如同死人那样, 静静凝视着监控, 直到时间来到傍晚, 他才行动呆板地拿起传呼机。
后脑上的脸裂开一条口子, 那是它的另一张嘴巴。
冷酷的声音就从这条裂缝中溢出来, 通过传呼机输送到医院的每一个角落。
“各单位注意, 子夜时分击杀离你最近的人类,各单位注意,子夜时分, 击杀人类…”
…
傍晚,止役所在的病房里。
在急救舱小半天的调养下, 他终于可以坐起来,开口说话并进行一些基本的行动了。
负责这起恶性袭警事件的长官冉柏闻讯而来。行动颇快。
他一进来,就坐在止役对面,第一时间打开右眼录制的模块。足以见得对案件的重视。
同为义体改造人的止役却莫名觉得:这道频频亮起的右眼红光,让人感到有些不太舒服。可出于对计划的周全考虑,他咽下了说出怀疑的沖动。
冉柏对此一无所知:“很高兴你能从昏迷中醒来, 现在进行袭警案的第一次受害者笔录,你身上的伤都是嫌疑人夭捺所为吗?”
…不是!
是僞人!
止役凝视着冉柏, 目光却越过他,投向了不久前的过去——
他看到僞人数不胜数涌来,每个人脸上都有几分他的影子,如同噩梦中的鬼魅。
如果只是武力值较量,僞人不足为惧,可恨的是他们居然玩弄他的记忆,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脑海里充斥着他要自杀,因为赴日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于是自愿从高楼跌落下来。
直到脑袋即将触地的一瞬间,止役擡头看到千奇百怪的僞人,虚假的记忆才被击穿。
他跌落在地,却没有失去意识,全身改造的坚硬度足以抗住几千米的高度。
他明显感觉到僞人靠近。
“死了吗?”
声音传进他耳朵里,该死流的血太多听不太清楚,止役下意识想要拨开,于是动了一下。
“看来还没有死,不然麻烦大了,目前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以改变全世界人的记忆。”
原来僞人数量多到一定里量级是可以改变全世界的记忆,届时的赛博会变成什麽模样?它们会淩驾在人类之上,将人类当作用完就丢的模具吗?
紧接着止役就昏迷了,再次醒来已经是四天后,世界翻天覆地改变。
“你还好吗?”
冉柏的提问,让止役从沉思中抽离。
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所以是夭捺袭击你,让你受了那麽重的伤,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