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冷静啊!(剧本双穿)(62)
可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这样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如果现在承诺太早,爱意太明显,到了那个时候…林一鸣会不会觉得自己从来都活在赵昱宁的谎言之中。
这对他而言,将会是比不爱更严重的伤害。
可是…
赵昱宁又实在难忍心中流淌的情愫,也不忍让他提心吊胆、患得患失。
赵昱宁坐得离他更近了些,将他拥入怀中,哄小孩睡觉似的轻轻拍他肩头。
这种半包围式的环姿林一鸣很受用,温暖又安全。
他将脸埋进赵昱宁的胸口,不一会儿闷闷的哭声传了出来,他的肩膀一抖一抖。
从没有任何人对他如此坦诚地表达过爱意。
这一刻,林一鸣终于觉得自己是被坚定选择的。
待处理完所有事宜,启程返京时,又是一年深秋。
这已经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二个年头了。
“你可有何心愿?”
马车摇摇晃晃,林一鸣笑意满满。
赵昱宁手搭在他腿上,倾身过来,低声道:“心愿是你能温柔一些。”
林一鸣诧异:“什么?”
赵昱宁笑而不语。
林一鸣笑容狡黠:“那就…试试温柔的?”
“可别,今天才稍微恢复些,勉强能上路,你可饶了我吧。”赵昱宁半撒娇地笑道。
车队在崇州停了三日,祭奠祁姝。
祁姝已故去大半年,坟头却崭新如初,看得出有得到很好的照料。
待回到京城,正赶上新年,皇宫内外张灯结彩,京畿地区夜禁取消半月,从早一直热闹到晚,到处都是人声鼎沸。
赵昱宁先将封华章等人下狱,陈天宝、姜湖等人均得到不同程度的封赏。
陈天宝照例谢绝封官,安心当他的土匪,只拿了赏赐。
皇宫里过年大抵就是那些流程,你拜我我拜你,你送我礼我送你礼,流水似的滔滔不绝,能从新年第七天一直拜到新年后的半个月。
门坎都要踏破。
但今年格外不同,今年有个特殊的“小客人”。
赵昱宁和林一鸣的车驾还未入宫门,就得到了魏安的传召,命其直接去长乐宫,先让御华殿里等着迎接的大臣们再等等,反正不差这一时半刻。
二人甫一进入长乐宫,就见一妇人抱着个孩子坐在院里的小凳子上晒太阳。
二人茫然对视一眼,赵昱宁上前:“这小家伙是谁呀?”
妇人这才发现有人来,连忙拜倒,道:“拜见王爷,公爷。”
“快快请起,您是?”
“奴婢是大殿下的乳母卓氏。”
赵昱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一人声道:“这便是朕信中提及的有趣的小家伙。”
魏安背着手从殿内走出,笑脸盈盈。
赵昱宁和林一鸣连忙要拜,被魏安端住肘:“快免礼快免礼,快,进来说话。”
卓氏极有眼力见儿地抱着孩子到花园里去了,远离大殿,免得吵到贵人们说话。
赵昱宁从卓氏身上撤回目光,道:“皇上,这孩子是…”
“自然是朕的。”
二人俱是一惊。
魏安落座榻边:“去岁秋你们离开后不久,阿宁也随之离开了,两三个月后安顿好家人归来,告诉朕她已有了身孕,只是先前时间太短,没有发现,朕便破例将她册封为妃,只是尚未举行封妃典礼。”
魏安颇有些遗憾地说:“本想着等祁姝来了,典礼同日举行,谁知…祁姝虽未封妃,但早已位同于后,当以国礼待之,追封为祁皇后,丧期两年,阿宁的封妃典礼便一拖再拖,到了现在,孩子已快三个月大了。”
林一鸣环顾四周,突然跪身,稽首道:“皇后娘娘的事,是臣弟疏忽,还请皇兄降罪!”
赵昱宁也跟着跪下了:“此事,臣也有罪!还请皇上降罪!”亦以额贴地。
魏安惶恐:“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他亲自将二人扶起,林一鸣顺从直起身,却不肯起,已是泪流满面。
“皇兄宽容,不怪罪臣弟,但臣弟自知罪孽深重,不配皇兄如此待我!从前也好,往后也好,臣弟愿入了悟寺了此残生,洗清身上罪孽。”
魏安一下就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简直天壤之别。
魏安心中动容,在他肩上拍了几下,道:“你的事情,齐都全都告诉了我,来,起来说。”
他扶林一鸣站起,道:“朕当然要罚你,你只身涉险,置生死于度外,朕便罚你不想参加,便可不参加宫宴,专心养伤,好好在宫里待着,在我身边待着,哪儿也不许去,直到恢复如初,甚至比从前还要好为止,如何?”
赵昱宁听到在我身边待着,哪儿也不许去时,似有所感悟。
难道爱一人至深,不论是谁,都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吗?
他不由得看向林一鸣。
他是头一个对他表达过如此意愿之人。
魏安负手,仰头看写有吉庆有余四个大字的匾额,道:“灾情凶险,发生各种各样的变故皆在情理之中,祁姝虽为女儿身,但心系天下、忘身于外,祁家满门忠义之士,朕自知无法报答,已许诺,祁家下一子,男子与吾儿结金兰之好,女子与吾儿结秦晋之好。”
魏安回过身来,有泪光闪动,道:“眼下,只要你二人安好,朕也就安心了,我什么也不求,只求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
一家人?
赵昱宁心中动容,林一鸣亦有所动容。
家人这个词,对林一鸣而言实在遥远。
他不禁心头一暖。
魏安:“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大臣们已在御华殿内等候,你二人随我一道前去。昭离,你若身体不适,露个脸去休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