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说他不爱我,我不信(74)
“应归舟你干嘛!”夏时秋恼怒的挣扎了一下,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同桌,“你终于做题做疯啦?”
“小鱼哥哥都没疯我疯什麽,”应归舟忍住翻白眼的沖动,努力保持一如既往的微笑,“你敢再说一次放水的事情我就告诉老宋,你看到时候你们分掉了他们会不会把你们逮出去。”
夏时秋‘啧’了一声,在狭小的座位里伸展了一下手臂,顺道就把方予厌放在周束楚桌上的书推歪了一半。
他自己并没察觉什麽,转头过去重新写作业了。
而身后两个人都看了一眼歪七扭八的书。
方予厌正要伸手扶正,并顺便正式把书挪回自己的桌面时,邝相宜艰难的隔着一个组的距离小声喊他。
“宋老师找你!”邝相宜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怕方予厌听不清,口型动作也做的很大。
方予厌只好收回手,对她点了点头,就起身挤着后排的墙出去了。
临近晚修下课,方予厌依旧没有回来。隔壁重点班已经开始準备搬书挪桌子了,邝相宜也就走上讲台指挥一下现场。
“第一组的快点先出去……”邝相宜帮着搬了两个桌子,回头看见第四组夹在里边的全是高大的男生,又道,“男班!你们仨快点出来帮忙!”
等陆陆续续搬了大半之后,还有第四组他们自己的位置没动。
“诶,鱼哥的桌子没收拾啊?怎麽这麽久都没回来……”邝相宜看着愣了一下,但四周人已经不多,梁昊几个都在收东西。
恰好周束楚放好书回教室,邝相宜立刻喊他:“周哥,你收收鱼哥的桌子,他不知道在办公室干嘛呢还没回来。”
周束楚没吱声,走到那位置上默默的清空桌肚的书,筛选了一些练习册和课本,放进方予厌的书包里。
然后其余的书垒在一起一口气抱了出去。
方予厌的桌椅是教室角落的最后一个,所以不需要再动,此刻书被清空,他空蕩的课桌上只放了一个收拾好的沉重书包。
应归舟和夏时秋在车棚等着,车棚没灯,远远蹭着教学楼的灯光,看见楼梯上快步跑下来一个身影。
“这麽慢?又被拦截了吗?”夏时秋调笑道。
被谁拦截不言而喻,应归舟听着头都更疼了一点。
那天和赵弦说的话除了他俩自己知道,周束楚没跟别人说过,包括应归舟和夏时秋。
于是他们也就还以为赵弦依旧对他不死心,
这些天赵弦与他和普通同学没有两样,加上不是一个班,连隔壁班都不是,更没什麽交集。
不谈起这事他都要忘记这个人了。
应归舟赶紧打断道:“鱼也还没来吗?我们等……”
“我去买宵夜,”周束楚似乎没听见他说话,低头开了自行车的锁,“周以温今天吵着要吃炒米粉,我先走。”
他又骑着车进了校道,这回没有雷主任,他一蹬脚踏,就不见了人影。
留在昏暗车棚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夏时秋有些惶恐:“他俩啥时候能正常点啊?”
应归舟不动声色,有些无奈的撇了眼他:“……你闭嘴少说话就行。”
“我怎麽?”夏时秋瞪大了眼睛,“我又没跟他俩吵架……”
“好了好了……”
应归舟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将他捂着嘴反向拖着,另一只手生生架着两辆自行车走了一段路。
方予厌回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走完了,还有一个要锁门,一般很晚才走的邝相宜。
不过他到的时候连邝相宜也已经背着书包準备走了,两人在门口差点碰上。
“啊,你没走啊?”邝相宜愣了一下,又指了指里面,“你回得这麽晚,刚刚搬桌子搬书的事儿周哥他们都干了。宋老师找你说到现在吗?”
“嗯。”方予厌简洁的应了一声,侧身让邝相宜出去,“没事的话,我也走了。”
邝相宜点了点头,叮嘱他关灯关窗锁门后就离开了。
方予厌把书包拉链拉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书本都是他没看完或做完的,数量也不多不少,正好是他今晚能刷完的量。
从宋程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方予厌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毕竟每次提到于洲,他脑海里闪过的不是父亲活着时美好的记忆,而是在那之后他所经历的生活。
方予厌时常觉得,他的小时候是从于洲死去之后开始的。
在那之前,叫方于的人和他并没有关系。方于是于洲死去的陪葬品,而他是方澜不甘心之下拽出来的残次品。
看见书包的下一秒,方予厌的心情就变得微妙起来。
这段时间,是方予厌和周束楚认识以来,闹得最久的一次。
久到方予厌都快习惯很多和以往截然不同的相处方式。
明明是一起上学,但没了以往絮絮叨叨的閑唠,他也能很快从怅然变成习惯。
明明坐在一起,住在隔壁,但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他也能从中猜测,以周束楚的性格如果要绝交应该早就说明白了,然后习惯这份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冷漠的安全感。
方予厌将书包重新拉上拉链,如邝相宜叮嘱的那样关灯关窗锁门,然后在安静的学校推着自行车离开。
身后书包的重量拖着他的思绪。
是的,周束楚并不想和他绝交,甚至依旧关心他。
记得他的练习册做到哪里,记得他今晚複习到什麽地方。
明明和以前并没什麽两样。
可周束楚一直生气到现在,是在等他去道歉吗?
其实方予厌也不是不能道歉,想到这一点之后,他几乎没有犹豫的思索起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