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迫在三界当劳模(169)
沙沙声音敲击着耳膜,透过屏障直接扣到他的心里。
闷,好闷,呼吸都要在这雨中停止。
潮湿的水汽晃了他的心神,湿润又粘腻。
“别哭。”
那只微凉的手再一次在与雨中出现,轻轻地碰上了他的眼角,一滴微鹹的水滴被抹去,只留下独属于那只手的凉意。
顾白擡起眸子,蒙在眼睛上的水雾令他瞳孔涣散,他擡起手,微抖的手触碰到了那人的眼睛。
“你是谁?”
那只眼睛眨了眨,但依旧没有回答他。
只是那只手轻轻摩挲了下他的眼角,雨丝落在侧脸,分不清哪滴是泪,哪滴是水。
雨丝渐密,不过一瞬,小雨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嘭——
顾白摔倒在地,眼角残留的一滴泪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了地上,连一丝声音都无。
但他看不见的是,那滴泪落地发出了绿芽,一朵双色异花悄然绽放。
“顾白!”
又是奚长漠将他抱起,重新回到床上后他睁着什麽都看不见的眼,拉住了柔软的衣袖。
“我去找你师姐,会没事的。”
奚长漠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但阴沉的脸色暴露了他的心情。
那句没事,也不知道是安慰顾白,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压抑着心中的暴戾,起身要去找明前过来,袖子处却传来一股大力,在时间暂停的那一瞬,柔软温热的唇覆在了他的唇上面。
“不要推开我……”顾白的眼角残留着凉意,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鼻尖混进海水气息里的檀香是他虚幻中的真实。
他茫然的眼中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泪,“奚长漠,抱我……”
奚长漠无可自拔地抱紧他,仅剩的理智让他控制住了自己,他语气带上了诱哄,“先让你师姐帮你看看身体,好吗?”
顾白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麽,他的世界被雨水全部淹没,“不,我要你……”
他害怕奚长漠离开,他双臂紧紧圈住了奚长漠的脖子,“我怕水……”
奚长漠听清了这一句话,但他从来不知道顾白怕水,但此刻他只能顺从眼前人的心意,让他缩在自己的怀里。
雨水,还是雨水,无法断绝。
淅淅沥沥,如棉如絮。
他浸泡在这永不停歇的雨中,眼前只有白雾,分不清虚幻与真实。
顾白眼前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幻影,混在遮天雨幕里朝他微笑。
他捂着心口,为什麽他会觉得痛?
他想上前拉住那些人,想让那些人多停留一会儿。
但幻影一个个转身,留下来的是背影。
他跪坐在奚长漠的身上,看到了魂魄的消散。
直到,他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奚长漠。
鲜血还在流,大红衣袍里不知道浸了多少血液。
那张永远冷冷淡淡的脸最终染上了血气。
这不是真的,这都是幻影。
他催眠自己,恍然间他闻到了檀香。
对,奚长漠就在他的面前,他没有……
无休无止的心痛将他淹没,潮湿的雨丝还在继续。
他微微擡头,眼角的泪随着唇瓣相抵落下。
房间里烛火跳动,两个影子交叠在一起,顾白主动献祭了自己。
床上开满了双色花,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但那连绵不绝的雨短暂地消失在疯狂中。
奚长漠眼中一点猩红,忍耐许久的欲望在此刻得到满足,尽管他看出了顾白的不对劲,但今夜他只想填满他所有的不安。
一夜疯狂。
天刚亮,顾白再一次昏了过去,那些盛放的双色花转瞬间枯萎。
结局
还是小雨。
海浪与雨丝重叠,令人心生烦躁,分不清何为真实。
顾白踏着海水,继续往长廊深处走,就像独行客一般任凭自己浸泡在水汽里。
一遍遍醒来,又一遍遍回到这条长廊,耳边没有任何声音,太安静了。
遮天巨木还是那般生机无限,在这片空间里,渺小的只有他一人。
“云起……”
那道声音又出现了,毫不厌倦地叫着他,却也只叫他的名字。
“再等等,时间未到……”
声音回蕩,他痛苦地捂住耳朵,锁骨处的金色符文开始闪烁,一只手拨开了他的手。
“还差一点时间。”
那道声音含着冷冷冰霜,干净的嗓音细听之下有一丝熟悉。
顾白茫然睁着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双眼,任由那只手扫过他的锁骨。
小雨,又是令人厌烦的小雨。
飞舟某处房间里,躺着的人猛地坐起,一双桃花眼本该明亮多情,但此刻却蒙上了一层白雾,如同盲眼之人。
这已经是顾白不知道多少次从梦中醒来,他失去了所有的感觉,也记不得所有的事,只能防备的搂紧自己。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下一次入梦。耳边呜呜嚷嚷地塞满了声音,所有带着音调的话语通通变成了乱作一团的杂音。
但此时杂音有些大,似乎是有人在大声说话。
飞舟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魔主暗浮在魔界地下三层自爆,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东渡城的时候,他的魂魄听从召唤进了裂隙。
最近几日怪物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从一开始杀伤力不高的骨鸟,到现在偶尔会出现的虫骨,所有人都知道,裂隙将要挣脱打开。
奚长漠碾碎周围所有的骨鸟,眸光里尽是暴戾,如果此时恒那出现在他面前,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沖上去。
不止是他,公孙衍也难得的满脸冷淡,自三界安定以来就不常出鞘的法夏剑光淩厉,一招一式不见丝毫以往温润的影子,只余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