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孤舟不是没给他洗过身子。却是第一次在人醒着时给他沐浴，付孤舟越洗越兴奋，楚霜汵脸通红按住他乱动作的手。

付孤舟笑他，“这麽容易害羞啊？之前你看朕的时候也没见你害羞啊？别说你没偷看过！”

……

付孤舟受够了到处是丧葬的东西。

晦气死了，白天就把屋里贴的白剪纸全部撕了扔了出去，一擡头，还是能看到外面的白纸，和穿丧葬服的宫人。

付孤舟直接把睡衣也给楚霜汵换成了红色，床上被子全换成了红色，寝宫外清一色的丧葬，寝宫内，像新婚夜晚。

就是新娘暂时眼瞎了，不能跟他一起欣赏好时光。

睡了一会儿，楚霜汵格外安静，付孤舟摸到楚霜汵身上又开始烫。

付孤舟爬起来，“你又发烧了？”

付孤舟急忙披了件衣服要下床，“朕去打盆冷水给你敷一下，朕很快就回来，你有什麽问题就跟朕说！”

楚霜汵抓住他的手。

“不用。”

怎麽不用？

付孤舟：“你会烧越来越厉害的，体温不降下去，你会更难受的。”

“不用。”楚霜汵重複道。眼睛睁开了，却没什麽焦点，生病时声音也变得更加虚弱，像请求：“陛下，回来。”

付孤舟鬼使神差听了他的话，回到床上。

不知为何，这一刻才仿佛见到什麽是真正的楚楚可怜、小白花。

就是、还挺我见犹怜的。

付孤舟回来之后，楚霜汵的手才松开他，无力垂落在床上，面容惨白。

付孤舟看着床上脆弱的人，也很手足无措，“你不会只是想让朕陪你睡觉吧？你这样……睡得着吗？朕不知道为什麽你的身体跟常人不一样，你自己应该知道的吧？”

没有人回应，付孤舟俯着身向他歪过来，看他眉头蹙起，大冷夜里冒出一层细汗。道：“你的头痛吗？”

楚霜汵几乎没力气动弹，真像是高空坠落的白玉雕花、下一秒就要碎掉，声音低哑脆弱，“陛下，抱我一下。”

付孤舟俯下去抱住他。

“然后呢？”

楚霜汵似乎餍足，唇上微微笑一下，阖上冷清无光的眼睛。

许久，楚霜汵倒是闭目沉睡，付孤舟心中忐忑无比。心想，自己最多伺候他到伤好病好！

付孤舟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时，楚霜汵烧已经退了，又是他被楚霜汵抱着睡的姿势。

付孤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付孤舟看着楚霜汵还在睡，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丧葬持续三天，皇宫里还随处是白纸窗花，付孤舟郁闷坏了，去了趟山上观里。

付孤舟吃多了出门不带随从的亏，这次带上了几个护卫的人。去到时，观里刚结束晨课，僧人们在打坐静修。

山寺里住持很热心，付孤舟说了自己的烦恼，住持也赠他一串紫檀木佛珠，领他去到菩萨神位前。

住持思想十分开明，并没有说一定要他相信世间有菩萨神仙，而是道：“神应当在一个人心中，信则有，不信则无，陛下既然烦心，何不趁此拜一拜，至少图个心理的慰问。”

付孤舟谢过摇头，收了住持赠的珠子在手里盘转玩了玩，离山之前，将附近地方负责储冰的事宜重新交到住持手中。

回去时，楚霜汵已经起来了，自己穿好了衣服，在喂楚发财吃食。

一人一狗，人蹲着，两身白，格外乖。

付孤舟径直走进去打开衣柜重新拿出一套衣服给他，“这几天不準穿白色，朕不想看到，换掉！”

楚霜汵：“可是我喜欢白色。”

付孤舟：“反正你瞎，你又看不到，穿什麽都一样的。”

楚霜汵轻轻笑一下，慢慢走着摸索方向去换衣服。

付孤舟看着，心里一紧，还是赶紧过去扶住他。“这里又没人，你直接在这换就行了，你要专门找什麽地方去。要不朕给你换？”

楚霜汵停住没说话，付孤舟觉得他像在问自己什麽。

付孤舟：“朕又不是外人，你又不是没被朕看过！”

楚霜汵道：“它还在。”

他？谁？

付孤舟四处张望看了看，“你说狗？你怎麽一只狗都要计较？”

不过付孤舟还是走过去把楚发财带了出去，再进来时，楚霜汵衣服已经差不多换好了。

付孤舟：……就，有点遗憾。

怎麽穿这麽快啊，是不是就是不想给他看？

楚霜汵系好最后的衣服带子，轻声道：“陛下，不好看，下次再看。”

付孤舟脸色转变不停，楚霜汵怎麽知道他想看他？

这他能承认？

哼，果然就是不想给他看！

付孤舟：“猜这次衣服是什麽颜色。”

楚霜汵：“红色？”

“再猜。”

楚霜汵：“蓝色？”

哼，真没意思，付孤舟道：“下次给你穿绿色！”

付孤舟昨晚深刻反省，“朕想了下，应该是昨天在外面太久吹了风，洗澡也洗太久了，所以你晚上才又生病，今天就不出去了。”

付孤舟说完话锋一转，想到玩什麽，“你不是会用纸折玫瑰花吗，我们来折东西吧？”

楚霜汵：“陛下不是不喜欢吗？”

付孤舟想起来他一醒就把那朵纸玫瑰扔回给了楚霜汵，还不是因为那朵花是白的，付孤舟以为楚霜汵想让他死。

付孤舟强行为自己辩解：“朕给你送的花是红的，谁让你给朕送一朵白的！对了，那朵花呢？”

付孤舟回想，确实那之后他就再也没看到那支纸玫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