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羽沉默住。

付孤舟：“朕不全是想让你跟朕一起去, 朕真觉得他挺欣赏你的, 他应该喜欢你超过喜欢朕。去不去？”

林惊羽犹豫了一会儿点头，再次被邀请与付孤舟同乘。在他们马车后, 还有一排护卫的队伍，数二十个人。

付孤舟点头想起，“朕就是每次都吃不带人的亏，朕以后每次出门都带上人，你也是。这京城里可危险了。”

林惊羽：“是。”

林惊羽看到付孤舟手里的纸花，“这些，都是楚公子折的吗？”

付孤舟：“不，都是朕折的，他教朕折的。”

付孤舟提到这花满脸自豪，自己都欣赏自己的手艺。

当然，楚霜汵折的可能比他花里胡哨更好看。

但是楚霜汵的全部都是送给他的，他不会拿出来的。

到了，丞相依旧闭门谁都不见，付孤舟再次通过先找了章大小姐才见到丞相。

葬礼的礼仪规矩持续三天，丞相府也遍地丧葬风，到处都贴着白窗花、白色纸剪小人。章广誉依旧在……喂鱼。

皇宫里的灵堂上他没去，原来是在这emo了。

付孤舟把手里五光十色的纸花束递给林惊羽，自己走过去，走去丞相坐的水榭上长椅前，抓起一把鱼饵撒下去。

那些鱼仿佛有灵性，看到他来早就都游着聚过来，张着嘴吐泡泡等着他喂，现在吃得正欢。

付孤舟笑起来看丞相，“丞相快看，你这里的鱼都喜欢朕。”

丞相笑一声，不是之前数月的死气沉沉，脸上多了点慈光。付孤舟觉得，他仿佛又年轻了几岁。

“陛下乃一国之主、身份尊贵的真龙天子，它们当然也喜欢陛下。”

“臣愿意追随陛下，帮陛下铲除今后一切心头之患，臣这条命，以后就是陛下的。不过，臣有个条件。”

“丞相说。”

章广誉站起来，隔着湖心望向里面窗栏下作画的少女。

“臣要陛下，以后把芷樱当做亲人一样对待，如若有一天臣不在了，陛下要像保护自己一样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委屈。但是，陛下此生都不能将她带入后宫封为任何妃子或皇后！”

付孤舟一开始惊讶丞相竟然这麽好说话，听完之后细想，越想，越觉得此事应该不简单。

又想不出蹊跷在哪里，丞相领养的女儿，难道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只能怪书上bug太多了，书里的世界观、剧情暗线，细挖，他一无所知。

道：“朕会好好善待她的。”

丞相：“臣要陛下保证，绝不会辜负、伤害她！”

付孤舟：“朕保证，绝对不伤害她，哪日她若不幸遇到危险，朕会拼全力保护她，绝不把她带入后宫中。”

“好！”章广誉道：“臣记住今天的话，陛下也记住今天说的话！今日之后，臣就是陛下路上的灯、杀人的刀，臣会用这双手替陛下杀了摄政王，陛下还想铲除谁，只要陛下一句话，臣即便身败名裂万死不辞！”

天色逐渐暗下来，林惊羽在一旁手心捏了把汗，已经不知道该做什麽。

付孤舟又从栏杆下桌子上抓了一把鱼饵撒下去，气氛颇轻松笑说道：“丞相大人别这麽严肃，吓着林大人了。”

林惊羽听被叫到，往前走了几步举止庄重将手里一大捧颜色鲜豔的纸折玫瑰双手奉给章广誉。微微低头道：“丞相大人，这是陛下送给你的。”

章广誉双手接过，道了声谢过陛下，将目光转向林惊羽。

“本相要对陛下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能不计前嫌还愿意来本相府上，本相很高兴。本相有个愿望，希望能认你做义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惊羽猝不及防一惊，猛擡起头，“这……我需要先知会过家父。”

章广誉笑起来，眼底不再有刚才君臣间的肃穆，只剩长辈对喜欢的晚辈之间的亲和，“我已书信问过尊府意见，令尊说全凭你做主。”

天色已经黑了，付孤舟在一旁喂鱼，喂饱了鱼，站起来朝二人笑道：“那朕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林惊羽下意识转过头看付孤舟，希望他不要走。或者说，给他出出主意，他需要这样个性洒脱的人给他壮壮胆。

丞相亲和笑道：“陛下，到饭点了，陛下留下来一起用过膳再走吧？”

林惊羽求助的眼神看着他。

付孤舟眼眸转了下含笑答应，“那好啊，丞相还是第一次对朕这麽和善呢。”

天黑得很快，章大小姐收起了未作完的画，与父亲丞相、付孤舟和林惊羽四人共坐一桌用膳。

私底下的用膳没那麽多礼仪，方形的桌子，丞相左右两边分别是付孤舟和自己养女，对面的是林惊羽。章芷樱话很少，但举止文雅端庄有礼貌，娇俏可人的脸蛋上全程带着甜雅的笑，问她什麽绝对不会忽视不理。

章广誉摸了摸养女的发顶，脸上都是心满意足宠溺的笑容。“本相很喜欢芷樱这个女儿，很高兴能遇见她。”

付孤舟点头应和。

章芷樱站起身，轻拂衣袖按照先给付孤舟、再林惊羽和丞相的顺序分别给三人斟了一杯七分满的茶，最后给自己也斟了半满杯，面带微笑轻轻提着裙摆坐下。“小女子敬陛下、林大人和父亲。”

章广誉慈眉笑目双手端起杯托和杯身轻抿一口，道：“林大人好好考虑，此事不急，本相知道有亏欠于林大人，若是觉得为难也没关系，就当本相从未提过此事。”

林惊羽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半拍，处处拘谨无比，双手端起面前的茶，“谢谢章大小姐的茶，谢谢丞相。我会仔细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