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宠冠后宫(93)
唐文茵也跟上去一探究竟。
衍庆宫后殿的厢房是给衍庆宫的宫人居住,太监和宫女一东一西分开,琼玉是一等宫女,住的屋子也是最大最亮敞的。
唐文茵进入屋子,只见琼玉趴在桌案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她环顾四周,除了两张床榻和一张桌子,就只有两个木制的高柜子等寻常模样的器具,而屋子里唯一的窗子还紧闭着。
地上有一个香炉,胡婕妤打开,里面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嗅着,仿佛只是寻常的薄荷香。
跟随来的太医把完脉,摇头道:“已经身亡了。”
胡婕妤随口问了一句:“太医可知,她中的是什么毒?”
“应当是服用了过量的草乌,中毒身亡。”
太医又摇头晃脑地解释:“此乃至毒之药,若是发现得早一些,还能用催吐来挽救一下,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胡婕妤疑道:“可是,这衍庆宫怎会出现草乌?”
是啊,衍庆宫一直有人看管着,怎么会出现这等毒药呢?
岳宝林当时也是无缘无故中毒身亡的,到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找到。
唐文茵还在愕然,她哪里见识过这样的情况,都说后宫险恶,可她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一个人死在眼前。
甚至,前几日,琼玉还笑着同她说话呢。
胡婕妤见她这副模样,也不指望她能发现什么,只好道:“先将她抬出去吧。”
总之,不能放在这里。
等二人到回到正殿时,却见琼枝一脸焦急地走出来:“两位娘娘,医女说,娘娘若再不醒来,皇嗣恐有生命之危。”
一件接着一件的祸事接踵而来,唐文茵只觉得心里发苦,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几分干哑:“已经没有法子能叫贞妃醒来了吗?”
琼枝摇头,抽泣道:“没有了,医女说,现下只能用针灸刺穴了。”
唐文茵心里一震,半边身子都是软的。
琼枝看着她,胡婕妤也看着她,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等她的指令。
半晌,她道:“那就、用针吧。”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法子呢?
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贞妃和皇嗣出事。
可一旦用针,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她都逃不了责任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母子平安,但她恐怕也难逃失察之责。
唐文茵身心俱疲,靠在长清身上,恨不得也昏过去。
可她只能想想,做不到将这一摊子的事情丢弃给胡婕妤处理。
胡婕妤虽协助她管理后宫,可她的位分到底是低了,不能决定贞妃的事情。
她不同,她与贞妃同在妃位,被皇上皇后委以重任,手里还有管理后宫之权,她发令,旁人得听。
胡婕妤见她脸色发白,建议道:“明妃娘娘,您坐下来等吧。”
唐文茵婉拒道:“不了,我还是站着等吧。”
她都站着,胡婕妤哪里能坐下呢?
于是,所有人都站在殿外,等候里面的消息。
大约是施针有了效果,里头传来了几道声音,隐约听到琼枝喊:“娘娘醒了。”
唐文茵心乱如麻地握着长清的手,丝毫不敢有片刻的放松,聚精会神地看着那道门,仿佛要透过门,看见里面的场景。
胡婕妤站在她的身边,微微侧过头看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唐文茵不知站了多久,只是她抬头时,天色已经黯淡了,苍穹上布满了零星,散发着微弱的光。
衍庆宫的蜡烛和灯笼也不知何时都点了起来。
胡婕妤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块糕点,用帕子装着递给她,悄声道:“娘娘好歹吃一些吧。”
唐文茵挪了挪沉重的双腿,感受着那钻心的痛意从脚底慢慢升起,蹙眉道:“你吃吧,我没有胃口。”
她双目无神,额上冒出密密的汗。
胡婕妤见她这样紧绷,叹了口气,取了一条新帕子替她擦了擦,开口劝道:“贞妃娘娘已经在生产了,娘娘不是也问过了吗,医女们都说不会有事的。娘娘多少用一些糕点填填肚子,琼玉的死还没有眉目,若是娘娘再倒下,妾身可如何是好?”
唐文茵听完,才有了反应,将糕点囫囵吞了下去。
胡婕妤眉心微低,“女子生产,短则几个时辰,长了,一天一夜也是有的,娘娘难道要这样硬撑着,直到皇嗣出生吗?”
唐文茵只道:“暂且再等一等吧,不留在这里,我不放心,便是回去了,也无法安眠。”
胡婕妤见她这样固执,也不再劝了。
贞妃早产一事,宫里的林婕妤也收到了消息,只是她这几日身子抱恙,无法亲自过来,便只派了贴身宫女来问候过。
宫女将衍庆宫的情况一一说来:“娘娘,这次真是凶险。奴婢还打听到,贞妃身边的琼玉中毒死了。”
林婕妤从床榻上坐起来,惊道:“怎么又是中毒?”
“是啊,奴婢也奇怪呢,岳宝林中毒身亡一事还未查出来呢……”她顿了顿,“娘娘,这两条命都是在衍庆宫走的,衍庆宫里肯定藏着毒。”
林婕妤轻轻道:“衍庆宫被封锁了那么久,怎么会突然出现毒物?只怕这两件事的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宫女笑道:“不论如何,都与娘娘无关。”
林婕妤垂眼,看着手背上的青筋,语气平淡落寞:“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那么我是死是活,又有谁会在意呢?恐怕我死了,也只有你能发现吧。”
宫女忙“呸”了三下:“娘娘,话哪是这样说的,娘娘只是不想与旁人争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