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100)
萧景飏摇摇头,断然拒绝:“除了这个。”
江婉莹晶亮的眼神暗淡下来,还说什么都可以,分明就是骗人。
江婉莹挪开眼不愿与之相对,怏怏不乐道:“陛下是要把妃位,留给皇后的妹妹吧。”
萧景飏倒嗅出她有几分吃味,压着上扬的唇角,故作正经道:“怎么,你不想颜家三小姐入宫?”
江婉莹不吱声,说想是违心话,说不想是大胆妄言。
“我要听实话。”萧景飏低唇在她额间轻轻印下,似在鼓舞她畅所欲言。
江婉莹身躯一颤,心如鹿撞。连气息都觉得憋闷,大气不敢喘。心中天人交战,矛盾至极。
终究理智败给了私欲。
江婉莹低低应道:“不想。”
萧景飏满意她的诚实,眉开眼笑追问道:“为何不想?”
江婉莹平了平气息,幽怨道:“不想又能如何?今日是皇后的妹妹,明日又不知是哪位京中闺秀,总归是要有新人入宫的。”
萧景飏急着解释:“朕不是好色之人。”
江婉莹将头垂得更低,闷声道:“陛下当然不是,不然那些貌美如花的娘娘们,也不会受冷落。”
趁着此刻残留的温存,江婉莹壮着胆子,怯声道:“陛下,喜欢我吗?”
这是江婉莹,今日第二次问自己。
萧景飏心头震荡,两人之间的掌控者向来是江婉莹。他是想承认了,前提是江婉莹亦如他这般喜欢自己方可。
半晌,萧景飏模棱两可回道:“朕不会随随便便让人侍寝。”
江婉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情不自禁有些难过。甚至觉得委屈至极,那张莹莹如玉的容颜染上哀怨。
萧景飏勾起她的下颚,迫使她重新与她面面相对。
这张脸娇艳欲滴,愉情之时的妩媚还未散尽。一半清纯是洁白的白茶花,一半是魅惑人心的盛开芙蓉。某处似乎抑制不住叫嚣,他嗓音发哑承诺道:“朕答应你,不让颜家三小姐入宫。”
江婉莹的眼神似一汪死水,毫无反应。并未有任何欢喜,反正用不了多久也还会有旁人。届时,何以阻拦。
“你不满意?”萧景飏诧异她的不为所动。
“没有。”她语气平淡。
“撒谎,朕要听实话。”萧景飏起了薄怒,喝道。
她为何总不愿对他敞开心扉。
他的手仍旧勾着她的下颚,眼睁睁看着她眼角淌下泪水,委屈哽咽道:“陛下要听什么实话?听我说,宫中的日子虽好,却时时警惕不得自在。陛下又不喜欢我,当初为何要来招惹我,呜呜……”
她哭出了声,甚至大胆拨开被萧景飏困住下颚的手。捂着脸,想要遮掩此刻的窘态。
萧景飏手忙脚乱,抱她全被她扭动挣扎躲开了。
处理国事,都不曾手足无措过。
萧景飏使了蛮劲,令她挣脱不得。好声好气甚至有些低声下气哄道:“木已成舟,朕说过,定会好好对你。”
江婉莹哭得七荤八素,不管不顾道:“陛下连个妃位,都不肯给我,惯会说这些诓我。”
萧景飏被噎住,怔了一恍。
眼见她又要挣脱出去,忙道:“你若有了皇嗣,莫说妃位,贵妃也做的。”
江婉莹哭声止了片夕。想到这宫里没有一个女人有过身孕,何况她认定萧景飏患有不育之症。让她怀上皇嗣,岂非比登天还难。
江婉莹求道:“陛下,求您,放我离宫吧!”
与其在宫里如履薄冰,能不能有命到人老珠黄也未可知。还不如离宫,好歹自由自在。
“朕不准。”萧景飏想发火,又怕吓到她,生生压下拔高的声调。
这一会的功夫,萧景飏的心绪被江婉莹牵动的喜怒无常。
他终是帝王,头一回对女子动心。偏生这个女人,动不动想要逃离自己。这叫他如何受得了。
萧景飏露出帝王的威严,恐吓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是朕的女人,这辈子只能在宫中。若再敢提离宫之事,朕绝不轻饶。”
江婉莹再蠢,此刻也知帝王之怒并非虚言。她战战兢兢,一本正经回道:“妾记下了,妾不会再提离宫之事。”
萧景飏见她嘴上恭顺,眼底尽是失意。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问道:“你为何不喜欢元晟?”
让她提元晟,岂不是自掘坟墓。
萧景飏分明就是个醋坛子,可又为何不肯承认喜欢她呢?
也难怪了,谁让他是帝王呢。
素来都是女子对他趋之若鹜,萧景飏应该压根不懂得情爱是何物,更别说如何对女子表达倾慕之情。
倒不如趁此机会,将元晟说的一无是处彻底划清界限。省得再因元晟,让萧景飏心生不快。
江婉莹冷脸愤愤道:“元家对我如何,陛下心知肚明不用我多说什么。那元晟与我自幼定下婚约,原以为待我及笄便会与其完婚。哪知,元晟征战离家三载。我那时方及笄。尚不懂男女之情。待他凯旋归来,为了他的锦绣前程,却让我委身做妾。在旁人眼中,或许元晟是个顶天立地叱咤沙场的大英雄。可在我眼中,他就是个阿意曲从,陷亲不义的愚孝之人,更是个背信弃义之人,我又怎会对他倾心。”
越说越气,将藏在心中的委屈一股脑全盘托出。她又恨恨道:“若非陛下派莫大人暗中保护,我早就坠入万劫不复的烟花之地了。”
她突然惆怅,眉眼伤感。为何她爱慕的这个男人,偏偏是当今天子。
既然萧景飏不懂情爱,那便由她先来开这个口吧!
她一双秋瞳柔情似水,直勾勾盯着萧景飏沉静的眼眸,叹道:“陛下,可知我对陛下,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