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143)
崔远之被苏木的话挑唆,果然认定父亲是想将美人占为己有。种种行径, 不由他不怀疑。
崔文行抬头看向书房外, 院中苏木正在罚跪。
崔远之亦随之看去,发觉父亲的眼神异常凝重。并不是像男人看待女子那种着迷, 更像是戒备危险一般。
崔远之虽说风流成性, 好吃玩乐, 却也不是个完完全全的蠢货,疑惑问道:“父亲, 您莫不是在提防苏木?”
崔文行闻此, 低头与崔远之四目相对。慢慢郑重颔首,压低声调严肃道:“你将苏木赎回来之前, 对其的身份可曾了解一二?”
崔远之只是好色罢了,从未想过要为苏木脱去贱籍。自然不会去户部衙门, 查问苏木的身世。
崔远之摇头,隐隐不安道:“父亲, 难道苏木的身份,有何不妥之处吗?”
崔文行冷嘲热讽道:“算你不算太蠢,何止是不妥,而且是个烫手山芋,更是个大麻烦。”
崔远之重新看向院内跪地的苏木,怎么看都是一副玉软花柔的美人儿,追问道:“大麻烦?什么身份,能让父亲如临大敌一般。”
崔文行伸手抓住崔远之的臂膀,面色严峻道:“她是佞臣,梁王萧明奕之女。”
崔远之大惊失色,腿都有些发软,口齿不清:“梁,梁王,怎,怎么可能?”
崔文行拽着腿软下坠的儿子,将人拖到书桌后推人落座。
崔远之瘫靠在太师椅上,结结巴巴又道:“不,不会是弄,弄错了吧?梁王一家,早就全被处,处决,无一活,活口。”
崔文行抬手落下一记耳光,突然扯着嗓门训斥道:“畜生,禽兽不如。”
崔远之本就胆战心惊,被这么一打脱口嚎了一声。
崔文行将声调压得极低,冷厉道:“你这个蠢货,为父派人去调查了苏木的身份。梁王有两子,两子已然伏诛。据说还有一个是妾室所生的女儿,多年前被梁王妃所不容,赶出了府去下落不明。为父的人,一路查到苏木的老家。苏木的父母不仅健在,还是当地的富户。既不缺钱短银,怎会将女儿卖入青楼为娼?多番打听下,得知苏家不是一直富裕,而是八年前突然间就有了钱,买田买地置办家业,成了当地有名的富户。”
崔文行伸手去替崔远之松绑。
崔远之听得一知半解,问道:“可父亲如何断定,苏木就是梁王之女呢?”
崔文行解了一半绳子,脸色一变,阴阳怪气道:“苏家有个独子,是个嗜赌成性的败家玩意。为父的人将他灌醉,亲口从他口里得知。他的亲妹妹苏木,早在八年前一场恶疾中死去。苏家之所以发迹,是碰上了京城来的贵人,安排一对母女住进了苏家。”
绳子终于被解开,崔远之将肩头的绳子扯下。仍旧满心疑惑,又问道:“可这,也不能证明苏木就是梁王之女啊?”
崔文行回道:“探子趁着苏家的儿子输钱,给了对方一百两。又套出不少话来,说是三年前如今的苏木之母病逝后,苏木便离开了苏家。苏家人曾在二人住过的房内,发现过一张烧毁的信笺。落款处残留着“萧明奕”三个字。”
萧明奕正是梁王的名字。
崔远之如梦方醒,抓起麻绳恶狠狠道:“我现在就去处置苏木。”
留着苏木后患无穷,却被人知晓苏木的身份。那么崔家坐实了传言,成了梁王一派谋逆犯上的同党了。
崔文行眼神阴狠,阻拦道:“不可轻举妄动,京城恐怕早就传遍了你纳了苏木为妾。人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崔府。”
崔远之蠢蠢欲动拉扯着麻绳,请示道: “父亲的意思是?”
崔文行阴森笑道:“苏家的人,这会子应该全被灭口了。即便她是,除此之外也无人知晓了。既然你喜欢,为父也不再阻拦。将人弄到你院里,玩够了让人弄到荒郊野外处置了吧!”
崔远之一听还有这好事,满口应好。迫不及待奔到院中,将跪地的苏木拉起。
苏木错愕挣扎:“公子这是作何?”
崔远之色眯眯笑道:“我父亲已然同意你我之事,本官这便让你欲~仙欲~死。”
苏木不动声色,欲拒还迎娇嗔道:“公子休要胡言。”心中实则忧愁,这短短半个时辰为何突然风云突变。
崔远之春风得意地拥着苏木,出了父亲的院子。
他没有带苏木回自己的院子,先不说他的厢房门需要修缮,再则有那几个妾室搅和他也不能安心快活。索性带着苏木出府,去了他城西的私宅。
城北,萧景飏的私宅里。
江婉莹一袭素衣,与何婆婆一道上街,去置办一些祭祀用品。
二人乘坐马车出行,更有一行暗卫随行保护。
马车在一家纸马铺外停稳,江婉莹与何婆婆下了马车。
那群暗卫一大部分留在马车旁,有两名紧紧跟随在江婉莹二人身后。
纸人纸马、冥钱楼阁,应有尽有。
从前江婉莹身无分文,年年到了父母忌日也只能在元府,偷偷烧几张纸钱祭奠。
如今有了钱财,只想将这么多年的祭品一并补上。
江婉莹一掷千金,几乎将半个纸马铺的东西包了下来。嘱咐老板,两日后送到郊外十里的西岭山。
她父母的尸骨,便葬在西岭山江家祖坟。她愿意对元金氏豁然大度,亦是念着元家昔日的恩情。
当年若非元默,她父母的尸骨只怕只能丢弃乱葬岗了。正是元默侯爷帮衬双亲下葬,入土为安。
念起父母,难免潸然泪下。
江婉莹泪眼婆娑,被何婆婆搀扶着欲离开纸马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