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166)
萧景飏见她战战兢兢的模样,安抚道:“你莫要怕,有朕在呢,朕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江婉莹顾不上感动,小心翼翼问道:“那汪宁不辞而别,是身负陛下的密旨吗?”
萧景飏不愿她惶恐不安,颔首道:“没错,你应当猜得到缘由。朕希望你安乐无忧,万事有朕在,你不必忧心这些朝政之事。”
答应公主的事情,总算做到了。
江婉莹没心没肺笑道:“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
她想起那些金子,与萧景飏一道出去,让人将箱子抬进了她的寝殿中。
落日霞辉,余光洒在池塘水面。鱼跃而出,追逐嬉戏。
水榭中红纱灯笼亮起,红光笼罩中宛若神秘之地。婉约的琵琶声传出,曲调时而欢快时而哀怨。
水榭中有两男一女,两名男子相对而坐,举杯对饮。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身着郡王服制的绛紫色蟒纹锦袍是宁郡王——萧景荣。
另一个颀长玉立,一脸的风流好色相是那崔远之。
女子正是苏木,她坐在酒桌旁怀抱琵琶弹奏。一袭绯色香云纱的留仙裙,包裹着弱骨纤形。
那日,苏木被崔远之绑到城西的私宅。
欲行不轨之事时,苏木将身世全盘托出。又将朝中的局势,分析的清清楚楚。这让本就介意苏木身份的崔远之动摇了。
苏木句句在理,迫使他一时不敢碰对方。自己沾上乱臣之女,悄无声息杀了便是。
可苏木说春红楼的老鸨知晓她的身世,满城皆知她如今被赎身在崔府。
她曾与老鸨约定,若是她长久杳无音信。便将她提前备好的书信,送给中书令颜正霆。
崔远之怎能不惧。
倘使被中书令抓到把柄,他崔家恐怕再无翻身之日。
苏木提议,既然她入了崔府便是她崔家的人。她愿意入宁郡王府,做崔家的眼线。
宁郡王的王妃产下双生子后,身子孱弱,于两年前病逝。
宁郡王与王妃夫妻情深,王妃在世时连个侍妾都没有。
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怎能没有女人。
苏木才貌双全,送去宁郡王可谓是一举两得。一则,摆脱苏木这个罪臣之女的烫手山芋。二则,宁郡王若接受了苏木,与他崔家便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届时,他可在城中散布谣言。是宁郡王丧妻丧期未满,碍于面子不好纳妾。托付崔远之为苏木赎身,他崔远之不过是受托于人替人做事罢了。
酒杯交错中,宁郡王喝红了脸,粗声粗气嚷嚷道:“苏木,你过来,敬崔侍郎一杯酒。”
琵琶声戛然而止,苏木盈盈起身行向萧景荣跟前。
崔远之有几分醉意,一双眸子恨不得将苏木吃掉。心痒难耐更是不甘心居多,到嘴的鸭子不光飞了,而且碰都碰不到。
苏木拎起酒壶,为崔远之续上一杯酒。又为自己斟上一杯,持起酒杯对崔远之巧笑嫣然道:“苏木,敬崔大人一杯。”
宁郡王萧景荣色眯眯得意笑道:“崔侍郎,本王对苏木十分满意,你懂的,哈哈。”
崔远之后槽牙都要咬碎,阴阳怪气道:“王爷满意就好,苏木在春红楼学的便是伺候人的功夫。”言毕,冲苏木坏笑挑眉。
苏木神情自若,抬起纤纤玉手搭在宁郡王肩头。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对宁郡王娇嗔道:“王爷,这种闺房之事,怎好与外人道呢!”
宁郡王握住苏木滑嫩的柔荑,色舞眉飞哄笑道:“小心肝,是本王错了,当罚,本王自罚三杯可好?”
苏木红唇抿动,矫揉造作打趣道:“王爷若是喝多了,还不是累及苏木伺候着。”余光偷瞄,注意着崔远之的反应。
崔远之愤愤将酒水灌下去,自行斟满酒。
宁郡王忽然起身搂着苏木,一副色迷心窍急不可耐的模样,对崔远之大笑道:“崔侍郎,春宵一刻值千金,恕本王不奉陪了。”
不等崔远之回应,宁郡王命下人过来送客。
崔远之眼睁睁看着宁郡王拥着美人,扬长离去。
若非这是郡王府,崔远之恨不得砸了这一桌酒席。
恍惚觉得自己被苏木戏耍了。什么审时度势,什么为了崔家做眼线。分明是为她自己做打算,将他玩弄于鼓掌另攀高枝去了。
崔远之拂袖将走,那名仆人偷偷将一封书信塞给她,低低急匆匆道:“这是苏姑娘,托小人交与大人的。”
崔远之将信塞进袖中,严厉命道:“带本大人出府。”
“大人,随小人来。”崔远之跟随那名仆人,出了水榭隐入夜色中。
那边,宁郡王拥着苏木进了房内。
一入房,宁郡王便撒手放开苏木后退两步。恢复成往日憨厚的模样,拱手道:“姑娘莫怪,是本王唐突了姑娘,情势所逼,请苏姑娘多多见谅。”
苏木恭恭敬敬回礼:“苏木心中有数,王爷不必介怀。”
宁郡王垂下手臂,憨笑道:“本王告辞,苏姑娘好生歇着吧!”
不等苏木应声,宁郡王大步流星行到门前自行离开。
而崔远之上了马车,借着灯笼昏黄的亮光迫不及待读起信来。
崔远之大人亲启:
吾委身做戏,终取其信任。耳闻慕家有意拉拢宁郡王,望大人早做打算。
崔远之看着没有落款,想必是苏木谨慎有意为之。
原来慕家打的如意算盘,与他崔家如出一辙。
第96章
弦月当空, 夏蝉嘶鸣。
烦暑之时夜风闷热,池塘蛙声此起彼伏。
崔远之踏着夜色步履匆匆,心急如焚赶去父亲崔文行书房。将慕家的狼子野心告知父亲, 共商计策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