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230)
萧景飏依依不舍, 在她额间落下轻吻温声道:“这几日, 我有些朝政之事要忙, 可能要有个三五日。正好,你在此住着, 与何婆婆多相聚几日。”
江婉莹乖巧颔首, 催道:“陛下,莫让张大人等着了。”
萧景飏怏怏不乐松开手起身, 自行理了理衣衫,前去开门出去。
门扇一开一合, 映出两个黑影。接着黑影消失,脚步声远离。
江婉莹颓丧地撇撇嘴, 无精打采躺倒在床榻。
夜幕已降,昏天暗地。
她直勾勾盯着朱红幔帐,仿若觉得这是一张纱网将她束缚困住。心绪不宁,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能够敞开心扉说些贴己话的人,也只有何婆婆了。
不知过了多久,被饥肠辘辘作闹,不得不起身。
拾起凌乱散在地面的嫁衣,连同头上所戴的凤冠一并收好。放置床榻上,用喜被盖住。
又行到屏风后,将方才宽下的天青色衣裙更上。背上包袱,抱着珠宝匣子去往何婆婆房中。
想着弄些夜宵填饱肚皮,顺道与何婆婆诉说心事。
夜云游移渐渐追赶而上,遮住清辉半月。
私宅后门外,院墙下潜伏着四个蒙面黑衣人。
为首的人无声挥手令下,那几个黑衣人犹如夜鸟振翅高飞,轻而易举翻墙而入。
一群人蹑手蹑脚,直奔后院东厢房而去。
少倾,几人来到东厢房门外。
半蹲着身子,挑破窗户纸向内窥探。屋内红烛未灭,清楚可见床榻上有人蒙头而睡。
窥探之人取出迷香,向房内吹去迷烟。
半晌,屋内静寂无声。
只听放迷香之人,低声道:“放火,务必做成走水,被火烧死的样子。”
话毕,推门而入。
各自分工明确,有三人持起房内的红烛,点燃悬挂的帷幔。屏风与贵妃躺榻,能引燃的家具无一幸免。
有一人去向床榻前,确认一下床上之人是否被迷晕。
灼烧的焦味迅速在房内蔓延开来,呛得点火的三个蒙面人险些咳嗽出声。
那人小心翼翼掀开朱色喜被的一角,陡地瞠目错愕。
被子下只有一套嫁衣与凤冠,哪里有人的踪迹。
“不好,中计了,快撤。”那人低喊了一声,率先往门外退。
月洞门外冒出一个身影,扯着嗓子大喊:“走水啦,走水啦,快来人啊!”
声色略显尖锐,正是侯有范。
虽说不在宫里,侯有范仍旧打算到此守夜。
一到月洞门前,发觉喜房内火光冲天。想也没想,放声呼喊。
好巧不巧,侯有范与出来的蒙面人打了个照面,吓得掉头就跑,边跑边嚎叫:“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啊。”
随后而出的黑衣人,问道:“怎么脱身?”
第一个出来之人,命道:“硬闯怕是出不去了,既然到此便没想着活着回去。既然暗的不行,那便光明正大行刺。拼上命,也要结果了那个女人的性命。”
几人默不出声,立时达成默契。四下分散,往院墙外翻。
闻风赶来的私宅守卫,训练有素果断出手张弓搭箭。
嗖嗖几声,箭矢飞驰电掣射向翻墙而上的黑衣人。
可惜,终究晚了一步。手脚麻利的两个黑衣人,已然翻过墙去。
另外两人后背中箭,哀嚎一声从墙上重重坠落下来。
东厢房的火越烧越旺,浓烟密布火光冲天。
守卫们兵分三路,一路人去追捕逃走的两人。一路人奔到墙角察看,中箭的黑衣人的死活。最后一路人进进出出,忙着灭火。
私宅内鸡犬不宁,嘶喊打斗声,弄得一片狼藉,嘈杂混乱一片。
南院里,江婉莹正美滋滋地用着鸡汤面。听闻那碗鸡汤长寿面,江婉莹未吃完上。
何婆婆重新做了一碗,长寿面吃尽入腹方有好寓意。
“祖母实在想不通,好端端的,为何非要离开?”
江婉莹吞咽下一口面,含糊不清回道:“我也正为此发愁,还未下定决心呢。”
何婆婆自然不愿她离开,对方可是皇帝怎能轻易说走便走。见她有所动摇,趁热打铁劝道:“他是天子,怎会对你独宠一生。你若放下这个执念,这锦衣玉食的日子,又怎会难熬。”
江婉莹端起汤碗,将温热的鸡汤咕咕咚咚喝尽。放下汤碗,一脸餍足笑道:“祖母,你教教我,如何才能放下贪念?”
何婆婆方要作答,隐隐约约传来的吵闹声。
二人不约而同起身,想要房外察看情况。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暴力踹开,惊得两人连连后退躲避。
只见一名黑衣人提剑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挥剑斩向江婉莹面前。
终是何婆婆饱经世故,率先反应过来里。拉扯着江婉莹向后躲闪,避开了狠厉的剑锋。
黑衣人不甘罢休一招又起,再次砍向江婉莹。
两人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瑟瑟发抖抱在一起。
眼看黑衣人的长剑落下,一阵刺耳的尖叫声闯入:“啊,快来人啊,我跟你拼了。”
侯有范抄起手边的红木六角圆凳,抛出去砸向黑衣人后背。
黑衣人身手了得,一个回身一剑将圆凳劈成两半。
木头的两段残肢飞溅,砸在江婉莹的胳膊上。她顾不得疼,一手抓起一截来抡到黑衣人身上。又捡起另一截,瞅准机会蓄势待发。
侯有范也不闲着,一个接一个将圆凳扔向黑衣人身上。
前后夹击的配合,让黑衣人手忙脚乱。趁着这会子工夫,何婆婆拉起江婉莹向门口逃去。
哪知方跑了一步,黑衣人竟然不顾侯有范的攻击,伸出恶爪一把抓住江婉莹的肩头。硬生生将她拖到跟前,长剑精准横在了颤抖的雪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