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306)
汪祺身着靛青色常服,一旁放置一个喜礼盒。
今日是俞百川几人成婚之日, 亦是阿清从国舅府出嫁之日。
汪祺以兄长之名, 送阿清上了花轿。便乘马车, 赶往俞百川府上庆贺。
之所以在颜府外逗留, 是因颜安霖回娘家已有月余。这期间他登门数次, 颜安霖表面和气。实则一直以照顾老父幼弟为由,拒绝与他回国舅府。
他察觉到颜安霖似乎在与她置气, 却猜不透为何。难道是二人至今未曾圆房的因故?
颜正霆明明身子有所好转, 甚至昨日已有精力早朝。
她究竟为何不肯回府。
待今日事了,他打算登门问个明白。
汪祺抬手在马车壁上叩响两声,车夫会意挥鞭驱动马车离开。
谢府外爆竹喧闹, 恭贺之声络绎不绝。谢家一日嫁二女, 可累及宾客自顾不暇。既要捧场谢家,又要忙着到大将军府道贺, 更要去俞国公府讨上一杯喜酒。
谢怀玉一袭朱红嫁衣, 不似女子盘发戴着凤冠, 以团扇遮面。她如男子般束冠,戴上一顶金莲小冠, 又系一条朱红发带以表喜庆。
她大大方方面向围观之人, 携手身旁凤冠霞帔在身的妹妹谢美玉,走向迎亲之人。
谢美玉以团扇遮面, 步步生莲行到俞百川面前。
谢怀玉与常胜相视而笑。常胜欣赏她这份洒脱,更爱慕她的与众不同。
俞百川憨笑着, 牵住软嫩的柔荑。
两对新人分道扬镳,各自往自个府上去了。
朝华宫。
江婉莹这几日变得嗜睡, 过了辰时尚未起身。
萧景飏静静陪她躺着。
今日几人同时成婚,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未免有失偏颇,引得流言四起,便不打算出宫登门道贺。
郝守信并不在宫中,由他代表陛下一一登门送上贺礼。
寝殿外,言御医早已奉召侯着。只待江婉莹醒了,便为其搭脉。
床榻上,江婉莹浓密的睫羽颤动两下,眯出一条眼缝。
萧景飏含笑温柔,直勾勾盯着她。
“什么时辰了?”江婉莹打了个哈欠,随意问道。
萧景飏贴心扶她坐起,口吻宠溺回道:“巳时。”
江婉莹埋怨道:“为何不叫醒我?昨日不是说好,今日出宫道贺,顺道去探望一下何婆婆。”她下了榻,自行唤人入殿伺候洗漱。
殿外的宫女太监有条不紊入内。宫女伺候江婉莹,太监则伺候萧景飏。
少倾,二人更衣完毕。
江婉莹饥肠辘辘,依例端坐在膳桌后,静等宫人奉上早膳。
萧景飏立在江婉莹一旁,朗声命道:“传御医。”
“陛下,身子不适吗?”江婉莹向殿外张望,明明那些奉膳的宫人在外侯着。为何不奉膳而是召御医,她能想到的唯有龙体欠安。
萧景飏笑而不语,迫不及待招手命言御医过来诊脉。
直到言御医将脉枕放置她的面前,方才后知后觉是为自己诊脉。
江婉莹疑惑不解,仍旧将手腕放到脉枕上。
言御医在手腕上搭上娟帕,便仔细摸脉诊断。
“如何?”方诊完左手,萧景飏便急不可耐询问。
言御医不慌不忙搭上江婉莹的右手腕。几夕后舒眉展眼,拜道:“恭贺陛下,皇后娘娘千真万确是喜脉。”
喜脉?自己有孕了?
江婉莹一脸木讷,久久不能回神。
萧景飏没了往日帝王的沉稳,拍手叫好,笑得似个傻子般。俯下身子,拉住江婉莹的手,兴高采烈道:“朕有子嗣了,朕有子嗣了。”
言御医自觉告退,退到殿外侯着,以防陛下另有吩咐。
对于言御医的告退,萧景飏置若无闻。伸手揽江婉莹入怀,动情道:“阿莹,谢谢你。”
江婉莹呆呆回神,语气甚是平静道:“我饿了。”
萧景飏自是诧异她的反应异常,念她一向怕饿,忙命宫人奉膳。
萧景飏舀了一碗什锦鸡粥,亲自喂江婉莹食用。
江婉莹也不拒绝,不言不语只顾进食。
萧景飏眼见她一碗粥下肚,这才自行用起膳。
待宫人撤掉早膳,寝殿独剩二人。
萧景飏追上去向床榻的江婉莹,心急问道: “阿莹,你为何不乐?”
江婉莹含怨嗔他,“原来陛下突然转~性,并与我好如初,全是因我有了身孕。”
她说这话,莫非早知自己有了身孕。
萧景飏挨着她落座到床沿,被她嫌弃往一旁躲开。他一把抱住江婉莹,死皮赖脸道:“阿莹,你冤枉朕了……”
“少来这套。”江婉莹一改往日的温顺,不耐烦打断。
眼见江婉莹从他怀里挣脱出去,萧景飏有些不知所措道:“阿莹,真的不是因为你腹中的孩子,你要如何肯信?”
“陛下还在狡辩,起初我还闹不明白,陛下为何突然就与我和好,并在这朝华宫住下。夜夜与我同榻而眠,却不敢与我亲近。陛下莫想骗我,我可是跟着侯有范学过一段时日医术的,女子有孕,头三月不易同房。”越说越气,蹭的起身行向殿外。
萧景飏有口难辩,慌里慌张追上去,他身手快她一步迈出了门槛。
哪知,江婉莹并未跨出门槛,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一气呵成落下门闩。
张阿斓这些宫人被惊到,陛下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拒之门外。
萧景飏连连叩门,低三下四求道:“阿莹,开开门,有话好好说,阿莹。”
江婉莹抵在门后,气恼道:“陛下回自个的勤政殿吧!”
声落,门外的叩门声戛然而止。
夏蝉吵吵嚷嚷,没个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