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307)
江婉莹委屈得红了眼眶。果然是虚情假意,她才一闹人便嫌烦走了。
啪嗒一声,朱窗那边传来动静。萧景飏灵机一动,翻窗而入。
江婉莹噙着眼泪,泪眼婆娑一时看不清状况。一个黑影闪到她跟前,接着她便感到天旋地转被人扛到了肩头。眼泪被甩飞落下,得以看清始作俑者。江婉莹挣扎着,哭道:“放我下来。”
萧景飏轻手轻脚将人放置床榻上,虚虚压了上去,哀求道:“阿莹,不要赶朕走。”
江婉莹倔强撇过头,既不看他也不应声。
萧景飏轻轻拭去她眼尾的泪痕,手足无措道:“阿莹,朕真的不是因为孩子,阿莹,你莫要哭,当心动了胎气。”
江婉莹回眸白眼,语气有些捏酸吃醋,哼道:“陛下分明更在意孩子。”
原来她是吃孩子的醋。
“朕没有,没有……”萧景飏语无伦次,竟不知说什么好。
江婉莹猛然噗嗤一笑:“好了,看在陛下可怜的份上,我先不与陛下计较了。”
萧景飏后背直冒冷汗,言御医说的果然没错。女子有孕后,会性情大变起伏不定。
萧景飏瞧她得意娇笑,起了捉弄之心。伸手托住她的后脑,重重吻上了朱唇。
夜云流散,半月冲出稀薄云团。
汪祺跟随颜府的仆人,到了颜安霖的厢房外。
汪祺规规矩矩叩门,唤道:“霖儿,我能进来吗?”
房内的颜安霖已卸发脱簪,准备就寝。她此刻着了雪缎寝衣,听到声响脸上闪过欢喜。
她定坐在铜镜前,故作冷淡道:“进来吧。”
得到准允,汪祺推门而入。
颜安霖手持梳篦,看似漫不经心梳理着青丝,实则透过铜镜暗中观察着汪祺。
汪祺行到她身后张口欲言,却听颜安霖先开口似有嫌弃道:“你饮酒了?”
登门赴宴,免不得喝上几杯水酒。汪祺举袖闻了闻,的确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小酌了几杯。”
颜安霖垂下眉眼,冷冷又道:“你来作何?”
汪祺走上前,夺过她手里的梳篦,将人拉了起来,质问道:“你躲着我作何?”
颜安霖的眼神阴沉,横眉怒目道:“我躲你?不都是你刻意避着我吗?”
“我,我……”汪祺一时无言以对。
颜安霖用力推开汪祺,指责道:“你既娶了我,为何又不碰我?你与我父亲之间究竟有何秘密?”
汪祺勃然色变,匆忙去将房门关上。折返回颜安霖身旁,想去拉她的手被其挥挡开。他压着声调,慎重回道:“我与你父亲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只是你父亲托我,若他不在了,让我接你幼弟入府同住。让我发誓,这辈子要护你与幼弟周全。”
这般说辞,与颜安霖苦求父亲多次,得到的答案一致。可她百思不得解,这与汪祺迟迟不与自己圆房有何干系。
颜安霖扑过去抱紧汪祺,哭道:“你能与我说句实话吗?为什么不碰我?”
汪祺内心五味杂陈,真相令他实在说不出口。
其实是他与颜安霖成婚那日,颜安如偷偷让魏尚宫塞给了他一封书信。
颜安如到死都无法释怀,丢了汪祺这份爱。在信中颠倒黑白,说是汪祺害她命不久矣。
颜安如自然不会蠢到,将自己与诚亲王偷情一事相告。说是陛下容不得皇后心有所属,暗中对她下毒。
颜安如身故后,魏尚宫借着去守陵之便,又将一封书信交与汪祺。
那信上字字句句,皆是对汪祺无尽的眷恋。倘使若有下辈子,定要与汪祺再续前缘。
汪祺信以为真,以为真的是自己害死了颜安如。
颜安霖与颜安如乃亲姐妹,每每相对汪祺不由自主想到颜安如。不知不觉间便生出心魔,不敢与颜安霖有亲密之举。
汪祺的双拳紧握,身躯微微发颤。不敢回抱颜安霖,启齿抱歉道:“霖儿,是我对不住你。”
“若你觉得愧疚,便不该如此对我。”颜安霖哭得梨花带雨,仰首去吻汪祺。
汪祺扭头躲开,又不忍她难过。回首与之四目相对,叹道:“霖儿,你可知你姐姐的死因……”
颜安霖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阻止对方提及颜安如。
“姐姐她死得其所,何必去追究什么真相。”
汪祺瞠目结舌:“难道,你知晓什么?”
颜安霖摇首,如是道:“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日日追思往昔,又有何意。倘使你真的放不下姐姐,你我大可和离便是。不必这般互相折磨,耽误彼此年华。”
汪祺再一次错愕,难以置信眼前之人已不是昔日纯真少女,感慨道:“你变了。”
颜安霖从汪祺怀里退出来,抹着眼泪傲娇道:“过几日,便是我十七岁生辰了。我早就不是少不更事的小丫头了。”转身去向妆奁,从中取出一份和离书。
她将和离书递到汪祺面前,语气悲怆道: “这是和离书,既然你无法忘记姐姐,你我不如就此和离。”
汪祺不肯接和离书,恳求道:“霖儿,再给我一些时日,我定将你姐姐忘记。”
颜安霖阴阳怪气,嘲讽笑道:“多久,一日两日,一年两年,亦或是一辈子。”
汪祺慌不择言道:“你姐姐让我替她守丧三载,三年,就三年……”
颜安霖歇斯底里悲道:“守丧三载?你要为她守丧?原来这才是你不碰我的缘由。汪祺,我才是你名正言顺,八抬大轿迎进门的正妻。”
“她因我而死……”汪祺试图解释,被颜安霖怒吼打断:“胡说八道,她怎会因你而死,究竟是何人对你说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