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83)
谢良妃的面上,没有往日男子般的刚毅。眼神哀怨,更带着悲伤。
阿清小心翼翼低声劝道:“娘娘,忘了他吧,就连方才,他眼神都没有一丝在娘娘身上。”
谢良妃握紧马鞭,陡地眼中溢出恨意。回身,咬牙切齿道:“回宫。”
阿清不敢多言,一路小跑都有些追不上谢良妃的步伐。
勤政殿。
还有五日,便是元晟与兰凝霜的成婚之日。
早朝事多,萧景飏一时忘记恭贺。便命俞百川去追赶,散朝离宫的元晟入宫。
“臣,元晟拜见吾皇。”
萧景飏看出元晟清瘦了些,怀疑对方仍为其母之事寝食难安。
“元将军,快免礼。”
元晟起身,慢慢仰首看向意气风发的帝王。陛下传召,一路他忐忑不安唯恐与江婉莹在宫里碰上。心中矛盾至极,既恼她又压不住念着她。
气恼至极时,甚至有过卑劣的想法,希望江婉莹失宠。
萧景飏说了一些场面嘉许元晟的话,又说了些祝福新婚言辞。
元晟谢了几次恩,端端正正谨听圣意。
“你母亲,近来如何?”
元晟听到此处,撩袍跪地求道:“回陛下,臣母食不下咽,已是形如槁枯,求陛下开恩,赦免臣母……”
萧景飏自然听闻过暗卫回报,元金氏如今如何的凄惨。他一向不喜元晟愚孝,何况对元金氏如此苛待是元默的授意,又非他的圣旨。
“金口玉言,岂能随意更改。”萧景飏还是不留情面,打断元晟。
元晟郁郁不乐,不甘心顶撞道:“臣身为人子,不能膝下尽孝,眼睁睁看着臣母受苦,何以安心成婚,陛下,臣求陛下念在臣对朝廷一片赤胆忠心的份上……”
萧景飏声色俱厉,再次打断: “元晟,朕只说圈禁你母亲。人在你元家眼皮底下,至于如何对待你母亲,那都是你父亲的主意。你若要求,该去求你的父亲,念着与你母亲的结发之情,莫要将你母亲置于死地。”
元晟愕然色变,如梦方醒。
原来他父亲如此狠毒,想要饿死她母亲以此保全元家的颜面。待他成婚后,等不到褫夺母亲诰命夫人封号的圣旨,便一命呜呼。料定陛下仁义,定不会不讲情面褫夺一个死人的封号。
元晟肩头抖动,瞳中发红,颤声:“是臣愚钝,错怪陛下了,臣罪该万死。”
萧景飏挥了手,对俞百川道:“去扶元将军起来。”
俞百川应声还未抬足,元晟一边拒绝:“不必劳驾俞指挥。”一边慢慢起身。
萧景飏收起了威严,和颜悦色道:“午时了,元将军留下来,陪朕一同用午膳吧!”
元晟不敢抗命,有些魂不守舍应好。
萧景飏吩咐郝守信备膳,午膳便在议政厅用。
少倾,郝守信领着宫人将午膳送进。
郝守信在一旁伺候,多嘴问了一句:“陛下,要不要请江才人过来侍膳?”
萧景飏迟疑一刻,应道:“也好,你去请江才人过来。”
元晟目光陡亮,心中有些狂躁。抑制不住地手抖,下意识握紧拳头。
故人相见,不知江婉莹会是哪般面孔。
俞百川先为萧景飏斟了一杯酒,又为元晟斟满。
很快,夏尚仪陪着江婉莹到了房门口。
江婉莹换了一件藤紫色的留仙裙,纤腰楚楚不盈一握。面如桃花,娇媚艳丽。
元晟仗着萧景飏看不见,肆无忌惮打量着江婉莹。那目光如同一只凶猛的饿狼,蓄势待发要扑过去撕咬猎物一般。
江婉莹的笑靥如花行到萧景飏身旁,柔声唤了一声:“陛下。”余光瞥见元晟,眼神闪过慌乱,连笑容亦有些凝固。
萧景飏面不改色,笑道:“快落座吧,在座的皆是熟人,不必拘谨。”
江婉莹落座在萧景飏身边,她如今是皇帝的女人,何必畏惧元晟。身随心动,她重新扬起笑脸,略带傲慢瞥了一眼元晟。
元晟极力保持声色平稳,冲江婉莹拱手:“臣元晟,见过江,才人。”饶是如此对江婉莹的恼恨,还是压不住“江才人”三字是咬牙而出。
在座之人皆是眼聪目明之人,哪能嗅不到异常之处。
萧景飏并不奢望,一时半会元晟可对江婉莹放下恩恩怨怨。甚是大度,命道:“江才人,替朕为元将军斟酒。”
元晟闻此,持起酒樽将原本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眼光发狠,将酒樽递到江婉莹面前。
若非是圣意,江婉莹才懒得理会元晟。
俞百川眼观六路,仔细观察着三人的表情。默不出声,将酒壶递给了江婉莹。
江婉莹拎起酒壶,为元晟斟起了酒。
元晟发觉江婉莹手背上的红疹,心中暗暗嘲讽。想来她在宫中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毕竟陛下的一后三妃各个家世不凡。
江婉莹亦察觉,元晟看见她手上的风疹。为其斟满酒,若无其事为自己斟上一杯,侧首对萧景飏甜甜笑道:“陛下,妾敬您一杯。”
江婉莹毫无顾忌抓起萧景飏的手,贴心将他的手引导到酒樽边。
萧景飏端起酒樽,宠溺笑道:“阿莹,不可贪杯。”
俞百川嘴里正舀了一勺鸡汤,送进嘴里。听到“阿莹”两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知道陛下不茍言笑,何况当着众人面与嫔妃调情。他那口鸡汤险些喷出来,硬生生五官扭曲地憋咽了下去。
江婉莹亦有震惊,之前在林州城让萧景飏唤她“阿莹”,他都不肯。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一反常态。
顾忌着元晟在,江婉莹风情万种回道:“还是陛下,心疼阿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