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郁蛇王饲养的日子(121)

“不能。”说这话的是顾屹，他的情绪相比之下就好读懂得多，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爽”两个字。

想让甘欣露脸就露脸，他谁啊他？

这语气成功激怒了司徒夜，他手中青剑发出铮铮响声，传达出了主人的强烈不满。

“你们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司徒夜抬高声音，“要不是我出手，你们早就在鳛鳛鱼的獠牙下被撕成肉条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到鳛鳛鱼，甘欣又气又急：“你还说呢！它正在和我玩耍，我们相处得可好了，你为何突然攻击它？”

“玩耍？哈！”司徒夜不可思议地冷笑一声，“愚蠢的女人，看它外表无害，听两声清脆的鸟叫，你就觉得它和你相处得好了？那只是它在降低你的警惕性，趁着你放下戒备然后把你一口吞下！你可知我有多少同门被这样的把戏骗到了吗？”

什么愚蠢的女人！甘欣觉得这司徒夜实在是惹人讨厌，可正想发作，却被他口中别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顾屹也听到了，问：“同门？”

司徒夜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也是他们自己没用，这种秘境哪里可能真出现什么表达友善的妖兽。他们判断出错，丢了入学和光书院的资格，也是活该。”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语气。作为炎剑宗的少庄主，理应说什么做什么都以炎剑宗的利益为主。

若真像他所说，有许多同门弟子因为失察而与进入和光书院的机会擦肩而过，他应当是失望又恼怒的。可是司徒夜此刻的语气中，更多的是不屑与庆幸。

不屑于同门的疏忽，又庆幸于倒霉的不是自己。

就好像他并不完全和炎剑宗的弟子们站在一处似的。

甘欣切身代入了下，若是她的朋友们有此遭遇，她断不能这样冷静地说出那些话。所以司徒夜的态度，就显得十分可疑。

……不对啊，什么入学，什么秘境？

“和光书院？”甘欣震惊，拉下顾屹遮在眼前的手，“我们这是在哪里？”

她长得本就瞩目，此刻眼底倒映着粼粼水光，脸色又因为惊恐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弱小又可怜，直接把司徒夜看丢了魂。

他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

可为什么在见到她全部容貌后，方才光听声音就在心底油然升起的熟悉感反而更甚。

但以这女子的容貌，他们若是真在哪里见过，司徒夜觉得自己断然不会忘记对方。

更令他诧异的是，女子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和光书院的水平检测秘境啊，通过了才能入学。”司徒夜满脸困惑，“你连这也不知道，怎么走进这秘境的？”

甘欣在心底惊呼：好问题！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进这秘境来了。

她浑浑噩噩在檀山修复了一个禁阵，莫名其妙把阵眼揣在了身上，自己喊了小半年的师父摇身一变成了驭兽师的祖师爷，只字不谈阵法的事情就把他们指引到了温泉里泡了个澡，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收拾干净，就被溅了一身血——全都白泡。

她还想找人问问，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不过话说回来，从前的和光书院，应当是没有什么入学前的秘境检测的，否则师父不会漏下这么重要的信息没告诉她。

顾屹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刚才走过了一阵迷障，神志有些不清，否则我们也不会被鳛鳛鱼蛊惑了。”

甘欣虽然对于那明显没有杀意，却无辜丧命于司徒夜之手的鳛鳛鱼感到惋惜，却也知道顾屹这番说辞是最能解释他们举动的了。

她在水下对顾屹比了个大拇指。

果然，司徒夜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安静了会儿后，他又说：“可如果这点迷障都能把你们困住，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放弃入学吧，否则迟早讨不得好。虽然这秘境早就经过各家门派的前辈检验，只为了测试入学者的天赋实力，但从我那些同门的经验来看，真着了这些妖兽的道也没法全须全尾地出去，至少断两根骨头，退半境修为的。”

这话听着难听，可仔细想想，却是为了他们好的。

甘欣挑眉，实在是没办法把她记忆里的司徒夜和眼前这个拔刀助人、好言相劝的人联系到一起。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司徒夜“啧”了一声，继续说：“建议的话你们爱听不听，反正这个鳛鳛鱼是我杀的，你们别想抢。”

甘欣：“……原来你只是想要争这个功劳啊。”

司徒夜炸道：“什么争，这本来就是我的！成功击杀鳛鳛鱼的弟子可以拥有率先择课选座的机会，这是大家下秘境前就明确说明的，是你们自己没有把握住，怎么能算是我……”

他一激动，声音就控制不住地响起来。顾屹的耳朵格外敏锐，闻言觉得耳膜震得有些疼，忍不住就紧皱眉头。

甘欣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没多想就出言打断司徒夜：“我们也没说有异议啊。”

司徒夜一肚子的话吐了一半被迫吞回去，十分难受，却也再挑不出什么毛病，憋了会儿，不满地说：“你们到底是谁，哪家的？”

甘欣沉默。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她有些不知道该给自己套上什么身份才比较合适。

此届瀛洲仙山现世的地点，与檀山相隔至少万里，寻常的传送阵根本不可能把这样远距离的两个地方连接起来，哪怕阵是随春生立的，甘欣也想不通他要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

可是如今追究这是怎么实现的，已经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