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纯爱少爷快碎了(6)
进门撞到信眠的背才清醒过来。
“你喜欢他?”
信眠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祁舟有些不安,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被信眠发现,他一定会很惊愕,甚至觉得他恶心?
他已经准备好狂风暴雨的席卷,他点头承认。
“我喜欢他,想厮守一生的那种喜欢。”
空间仿佛静止,声音飘散后两个人都没有动静。
祁舟屏住呼吸,脑子里模拟了信眠发飙的情形,道歉的话梗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而在信眠听来,那话轻飘飘的带着委屈的颤音,这是要被他弄哭了。
他轻叹一声,仿佛他才是坏人,是阻止牛郎织女相会的恶毒王母娘娘。
可他才是那个被伤的最彻底的人吧。
从见到祁舟起,他就喜欢这个瓷娃娃一样的小弟弟,甚至母亲也告诉他,“以后他就是你的弟弟了,你要好好保护他,照顾他,知道吗?”
他还记得稚嫩的自己眸光闪闪,像获得了童话里最宝贵的钻石一样,担心他碰着磕着,极力呵护。
小时候不懂事,以为所有当哥哥都是这样对弟弟的。
直到14岁,那年他上初二,祁舟六年级,刚打完排球的祁舟热气腾腾,看着他捞起衣服下摆擦拭额头上的汗水,露出来白皙清瘦的肚皮。
他……硬了。
那突如其来的生理反应让他惶恐不安,那时他明白过来,自己对二舟跟别的哥哥对待弟弟的方式不一样。
“吃饭吧。”信眠走向餐桌,背影孤单又落寞,“以后没事少往医院跑,谁健健康康总往医院跑?”
预想的暴风雨没有席卷,反而如春日暖风拂过发梢,那透露出的孤单落寞,祁舟解释为自己出柜的事实让信眠大受打击,但出于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人,他只能妥协。所以祁舟诚惶诚恐,变得异常乖巧。
晚饭吃的很沉默,吃完以后,祁舟没像以前一样抬屁股就上楼,而是陪着信眠坐在餐桌这里吃了饭后水果。
可能是在等那没有降临的审判,也有可能是心里愧疚,他安静的坐着。
信眠嚼碎一块西瓜,西瓜不甜很苦。
他说:“我回公寓了,别再泡冷水了。”
信眠从吴叔手里接过西装外套,走得匆忙,到门口时他又交代了一句。
“爱惜自己,我只剩你了。”
这话含金量很足,祁舟内心痛哭流涕。
“你也是,我也只有你了。”
第4章 一张照片
外面天还大亮,所以祁舟并不担心信眠会出意外。
他没想到会跟信眠说这么多,心松快了不少,他一直在担心信眠会恐同,但从今天得反应来看,好像能接受……但不多。
自从他爸妈去世后,信眠就变得很沉默,性格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接手家族企业,他变得沉稳,处事不惊,一直以来他对祁舟都很好,但还是感觉渐渐疏远,他们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以前无话不谈,后来变得无话可说,祁舟觉得很别扭,所以他选择沉浸在自己得世界里,对信眠了解得越来越少,仅限于一声眠哥,直到近两年才慢慢好转,会跟他开玩笑会说些胡话,让人恍惚回到了以前。
信眠站在落地窗前,点燃了一根香烟,夕阳一点点下沉,黑暗慢慢笼罩,他没开灯。
黑暗里烟头的橙光忽明忽暗,他吐出一口烟雾。
朦胧中,他仿佛看见满世界血色。
耳边呼啸着警笛,他趴在雨夜得灌木丛里,喧嚣离他很远,黑暗离他很近,他意识渐渐模糊,仿佛黑暗将他吞噬。
指尖传来疼痛,信眠倒吸凉气,松了手。
烟蒂滚落脚边,信眠如梦初醒,大汗淋漓。
呼吸平复不下来,他踉跄的跑去打开了所有的灯,床头柜上东倒西歪很多白色的小药瓶,他一个一个抓起倒,总算倒出两粒白色药丸,就着不知道哪天泡的咖啡一饮而尽。
吃过药他感觉好多了。可药效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只是他的心理安慰罢了,他的呼吸还是很急促,手不自觉地颤抖。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刚上高一的少年祁二舟。
一手捧着排球,一手捞起衣摆擦汗。
这张是摆拍的。
那次生理反应过后,他对此念念不忘,一直在找机会想让二舟摆拍。
那天二舟刚入高中部排球社,说有一场内部的排球比赛邀请他看,他特地买了相机。
二舟刚比赛完,从场内朝他走来。
他叫道:“二舟,站那儿别动,然后撩起下摆擦汗。”
祁舟虽然懵但还是照做了。
快门闪下,动作定格。
少年的脸上是一边惊讶的瞪着大眼一边“面对镜头就要保持笑容”的模样,很滑稽,但在那个夏季是独属于这个少年才有的热烈,透过照片一路滚烫进信眠的心里。
所以,怎么能允许他眼里有别人。
事后,二舟找他要这张照片,他以自身身高优势举得高高的,二舟蹦跶起来也够不着,惹得他哈哈大笑。
二舟为此气鼓鼓好几天都没理他。
信眠思及此,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觉上扬了愉快的弧度。
可是……
信眠抚上左额那道丑陋的吧,心情又压抑了起来。
现在的他,二舟会嫌弃吧。
因为他出事后,他再也没叫过美人儿哥哥。
美人……
他记得那个唱歌的长得也很美呢。
信眠眸中闪过狠厉,二舟身边只有他就够了,小时候如此,长大了也一样。
手中的照片被越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