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调里浣溪沙(35)
浣沙的心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就这么办!”浣沙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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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空中还蒙着灰,浣府的枫叶上还结着霜,因霜封,本是火红的叶子,现下变得凄寒,萧瑟着整个院子。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乌泉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屋子里的人听个清楚。
“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易之女塾让中途回来吗?”
“匪患祸害女孩,你这时不该回来!”
浣沙、明朗、浣礼一齐从议事厅走出来,一齐开了口,一齐又怔怔地看着她!
只是,他们关心的问题不同罢了!
“那个什么,我都知道了。”浣溪给浣沙递了一个眼神。
“我想知道秋语嫂子她们现在什么情况?”
明朗和浣礼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你如何得知的家里的事?
“这个,咱们可以暂且不管。现在紧要关头,先说悍匪的事吧!”
浣礼的脸色很不好:“刚刚报了知州回来,知州只说去派人去查,我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想管的样子。”
“那就绕过那知州!”浣溪的声音不大,但是透着凌厉。
“对,大人,那知州能平安保住项上人头,便是因为他不理匪患之事!大人用别的法子兴许更奏效些。”乌管家是济州人,伴随了多任通判,对济州的情况再熟悉不过了。
浣礼和明朗交换了下眼神:“只好按照你昨夜说的办了!”
浣礼有满腹经纶,甚爱匡扶正义之说,本不同意明朗的建议。现下爱妻有难,正路行不通,就得从旁的路来计议了。
“可是'假意求和'?”浣溪用手半捂着嘴,凑近明朗的耳朵。
明朗紧绷的脸略略有了点松弛之色:“是的。”
“乌管家,你对济州熟悉,可知那悍匪的老巢在哪里?”浣溪压低声音问。
“这个......”乌管家看了看四下:“我们去议事厅,其余人外面静候吧!”
说罢,明朗、浣礼、浣溪以及乌泉便走向议事厅,浣沙也随身要跟过去。乌管家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浣溪。
“道长还是莫进去了吧!”浣溪道。
浣沙噘着嘴:“小姐,你让人家好没面子。”说着,用宽袖挡着脸,赌气似的坐在那霜叶下的石凳上。
“道长......”明朗看了眼浣沙。
“......”最终也没说啥。
浣沙背着脸,向着明朗甩了甩手,意思是我都明白,你不用介怀。
“乌管家,你在济州根基深厚,那悍匪的老巢,你可清楚?”浣溪合上门,再次问。
说话间,脑子里那个滴滴的声音又想起,知是浣沙,浣溪用意识按了接听键。
“不瞒小姐,其实那悍匪的老巢就在启凤山的后方。启凤山小姐可能不熟悉,但是说一个地方小姐就明白了!”乌官家说。
“可是易之女塾?”浣溪眯了眼睛。昨日在易之先生的书阁里,她看到了济州的地图,启凤山,便在易之女塾的后方。
“小姐,这,也知道了?”乌管家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乌管家不必担心,悍匪虽厉害,但我也能保乌管家一家平安。”明朗又重新亮起了清澈的眸子。
这悍匪捉走了府中的女眷,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这是个下马威,在警告这个新上任的通判莫要那么血气方刚。
说不定,悍匪的头子正躺在匪窝里,等着浣家人上门呢!
得需有人前去议和,本该浣礼去的,但这事......
“大哥前去恐怕不行,大哥性子直,那悍匪头子怕是难对付。”浣溪脑子里思量了一下,便说:“哥哥,我要去会会那悍匪!我人小,那悍匪不会太妨我的。”
“不行!”
声音并非源于厅内,众人向厅门望去,浣沙带着焦躁两步冲到议事厅。
浣礼和明朗也一齐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那需哥哥书一封信,我是小孩子,就当是送信的!”
“那我也要去!”浣沙把胳膊抱在胸前,把脑袋扭到一边:“我可是道士,有道术傍身的。”
“你......”浣溪在意识里喷了他一句,这谎,扯得要没边了啊!
“我也要去!”明朗言道:“我是齐国公府的公子,我说的话,那些悍匪应该会信!”
“我也......”浣礼还没说完,其余人一齐制止了他:“不行!”
“哥哥,你心胸仁厚,不擅长编谎,怕你露出端倪,你在府内接应,对你和嫂子来说,都安全些。”
浣礼惭愧,只得起笔,将假意求和的“降书”写好交于浣溪。
明朗迅速命人套上马车,准备出发。趁其不备,春潮径直上了马车:“我知道你们做甚,需得带上我。”
“也好!”明朗并未拒绝,他知道春潮的性子,她想做的事没人能劝住。也就他明朗,能由着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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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就来到了启凤山后。
不似一般土匪的窝点,取山洞居之。这帮悍匪,择了山后一片平坦的土地,植了一片密林。密林间杂草与树木横乱地长着,容不下车行,四人只好下了马车,靠双腿穿过密林。
行走了约百余步,再百余步外,一面朱红的墙面现入眼前......
乌漆寨的匪不像匪
“啧啧,这么明目张胆为非作匪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还用朱色,是怕别人瞧不见么?”浣沙瞧着那巍峨的建筑,眼神里带着戏谑。
在济州城内,官府的眼皮子底下,不去寻个山洞悄悄匿起来,却是大张旗鼓地建了久居的府宅,这济州的悍匪,当真是自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