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调里浣溪沙(62)
想到这里,明夫人便拿起这幅刺绣:“甚好,我要了。”
溪儿瞬间瞪大了眼睛,简直不可思议,浣溪示意她不要说话。
秋语再度展开笑颜:“随意之作,夫人喜欢,一并拿走即可。”
刺绣品摆了一个台面,在明夫人眼里,件件是珍品,遂又根据京中姐妹的口味,选了几幅,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回府。
六年一晃而过
次日,明夫人及崔嬷嬷母女,在潘誉天的护送下赴上了启程之路。
一月之后,京城来信:
皇后寿诞,皇家宫宴上,“凤凰栖桐图”颇受赞许,明夫人在一众命妇中深受推崇;运至京都的百匹云锦,得一众贵妇大爱,因此次运回京都云锦数量有限,诸多贵妇奔走相求,愿锦绣工坊可再运一批物料至京都,解云锦之需。
锦绣工坊遂再备一车云锦,快马加鞭送往京都。
“锦绣工坊”的名号在贵圈传开,贵圈奔涌相求,甚是受欢迎。
因着山高路远,怕是鞭长莫及,青川镇首富刘式寻并未在京都开商肆。因此,若有云锦需求,京中贵圈夫人便相告于明夫人,由明夫人估摸着到了一定数量,向济州发出书信,再由锦绣工坊供给。
因此,便也造成了时间延迟。
京中贵妇不晓得当下时兴的物料,只是由锦绣工坊做主,挑着当下卖得好的料子运送京都,运到了再由贵妇们挑着自己喜欢的拿。
也便易出现,某些样式和布料极为受欢迎,某些样式和物料不甚受欢迎,难免妇人们平添隔阂。
浣溪和纯画的学业紧张,秋语卧床养胎,锦绣工坊也无余力念及此事。
转眼又是一年年底,这次明夫人来信说:由明夫人保媒,春潮和潘誉天已结为连理。
明朗甚喜。
再半年,明夫人又传来书信:苏畅畅和月瑶公主的婚事定在了秋季。
自受伤后,济州一年半的游荡公子生活,明朗已然呆够了。遂收拾好行囊,便跨上白马带着清风朗月入京了。
·
于女塾中,浣溪择了月朝史的攻研。
而纯画,因自己擅长绘画,赶上第一女画家宋谨来塾任教,便随其研习绘画。
萧湘子,则专习武艺,兼习舞艺。
......
日出日落,年月更迭。
日复一日六年烟雨,浣溪她们这届女学生迎来了结业。
彼时入女塾时还梳着总角的孩童,如今都已到了及笄之年。
褪去孩童的稚气,几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梳着飞天髻,说说笑笑出了女塾。
“我萧湘子终于重出江湖了!”一跨出门槛,箫湘子一个纵身,双脚离地,施展轻功,踏上屋檐。
纯画,六年绘画研习,技艺精湛,在女塾中的作品偶有流出,因着画风柔美,在济州的圈子里,已经小负盛名。
三人若挣脱了缰绳的野马,自由自在。
纯画脸上漾着春风:“溪儿,我们先去知州府还是先去锦绣工坊?”
成年的浣溪姿容更是昳丽,肤如羊脂美玉,两片唇就像花瓣一样。浣溪伸了个懒腰:“六年了,终于结业了。我现在只想躺在榻上大睡上三天三夜。”
“那就去知州府喽!”纯画笑笑,刮着浣溪的鼻子说道。
浣溪瞧着前面飞檐走壁的萧湘子:“湘子,你去哪儿?”
萧湘子从空而降:“我父亲和母亲被调去了京都,自然是你去哪我去哪喽!”
“那好,我们一同会知州府吧。”
行至知州府前,不年不节,竟是彩灯高挂。
萧湘子蓦然住了脚,蹙眉:“溪儿,莫不是你哥哥娶妾呢吧?”
浣溪嗔了她一眼:“别瞎说,我哥哥并不是纳妾的人。”
女塾的规矩,在女塾的后两年,是不能离开女塾的。这两年浣沙随着明朗去了京城,济州的家里出了什么事,浣溪并不知情。看到门前高高悬在头顶的灯笼,浣溪很是纳闷。
乌泉从院子里远远瞧见了浣溪等人,立马招呼:“呀,是大小姐回来了!”
采雪、绿萍一听见大小姐回来了,放下手中的伙计便直奔门口。
采雪开心地都流出了眼泪:“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您回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好让老爷接您安排接您。”
绿萍一听愣了下神:“知州府怕是今日腾不出人手去接小姐呢......”
采雪瞥了她一眼:“小姐刚回家,你说两句好听的,让小姐高兴下又能怎么着?”
绿萍也不高兴了:“我说的是实话。”
萧湘子随手拿起一个桃子,单脚翘在椅子上,便吃边看热闹。
“嘻嘻,知州府的丫鬟都这么有趣。”
两个丫鬟一起嗔向她:“你是谁?”
浣溪笑道:“这位是京都萧中尉的女儿,萧湘子,暂居府上。我想着今日给哥哥嫂嫂一个惊喜,所以并未提前告知哥哥。看家里这阵仗,倒像是有什么喜事?”
采雪眸子笑成了一弯新月:“小姐,您的小侄女今日过满月。”
“太好了!我已经有了两个侄子,如今又添了侄女,哥哥也算圆满了!快,带我去看看嫂嫂吧!”
纯画也喜上眉梢:“走,我也要去。”
知州府的后院里,已经宾客满座,人们把酒言笑,甚是欢愉。
浣礼这几年在济州的风评很好,颇受百姓爱戴。浣礼所结交的人中,上至济州官员,下至百姓,无人不称赞。
秋语笑盈盈地坐在榻上,几个妇人在旁围着她轻声说着话。
榻上的小人儿似是睡着。
看到浣溪和纯画进门,秋语怔怔愣了一下,转瞬开心地叫她们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