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缠上后(115)
“小绿呢?”明月被宫人披上狐裘,她淡淡问着。
宫人们立刻提来了鸟笼,绣眼鸟精神头十足地在笼子里盯着她。
春桃有些担心地看着正隔着鸟笼逗鸟的明月,她见皇后娘娘没什么举动,心下刚松了一口气却见赵明月将绣眼鸟放了出来。
小绿站在她掌间,明月边抚着它柔顺的羽毛边给它喂了点食物。
这是非常冒险的行为,尤其是这么冷的夜间,她怕放飞了绣眼鸟它半道便飞回来了。
靠你了,小绿。
明月踱步至窗前,她盯着远处已有结冰征兆的蓬莱池,神情带着一丝决绝。
扑棱扑棱的一阵翅膀拍打声响起,宫人们没看清皇后娘娘的动作,只能惊愕地看着平日乖巧的绣眼鸟飞走的身影。
“快去找小绿!”明月扭头,面上惊讶无比地喊着。
她的心脏以极高的频率跳动着,明月也步履不停地朝殿门外走去。
“娘娘,奴婢们去就行了,”春桃跟上她,言语间都是阻拦之意,“您不要受冻了。”
明月摇头拒绝,她的神情变得飘渺高深,隐隐带着决意:“本宫一定要找到它。”
我一定要找回记忆。
寂寥的长生殿前飞入一只不常见的鸟雀,守夜的侍卫正疑惑着呢,眼前出现了三两人,为首的居然便是皇后娘娘。
侍卫刚行了礼,便瞥见皇后朝后焦急地看了一眼,她命令道:“本宫养的绣眼鸟飞进去了,本宫要进去找。”
“皇后娘娘,这是宫中禁地,圣上说了……”
“本宫也不能进去?”明月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之意。
侍卫们面面相觑了一下,给她放了行。
“那奴才们帮皇后娘娘……”
“不用,守在外面即可,本宫养的鸟容易受外人惊吓。”
明月提着宫灯,丢下这句话之后便朝着长生殿里走去。
长生殿里空荡荡的,隔一段日子也会派宫人们洒扫,所以灰尘不是很多,明月却感到一阵诡异的熟悉感。
她借着宫灯以及月亮照进来明晰的光在长生殿里找着自己在纸条上记下的暗室,她来到一斗彩蔓草瓶之前,她屏住呼吸转了一下它。
厚重的石门被打开,里面幽暗而冰冷,赵明月没有犹豫地踏了进去,任由无边的黑暗吞噬了她。
走着走着,她顿住了脚步。
站在巨大的房间之前,房间的门被拆除了。
她心底居然有害怕的情绪像是雪白的蛛丝一般带着浓重的死气纠缠着她。
明月还是走了进去,里面陈设单调,放着一张床榻,不知之前是谁在住。
现在房间里陈列着许多旧物,似乎成了一个单纯的杂物间。
提起宫灯,浓绿的流苏被摆在正中央,她心底升起异样,明月走过去终于看见此物的真面目。
一个保存如新的岫玉剑穗。
怎么会这样?
雨夜、生辰礼、剑穗……
一瞬间,巨大繁复的悲伤几乎先于汹涌的记忆压倒了她。
明月指尖泛白,她紧抓着宫灯,心脏骤然紧缩得生痛。
她咬着自己的唇才防止自己苦出声来,还未完全好的伤口重新裂开,渗出斑斑血迹。
阿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帝后(四)
石门微沉,在她眼前再次合上。
还不是时候,明月听着长生殿外吵吵嚷嚷的喧闹声,她垂眸告诫自己。
一只看不清面貌的小团子直冲冲地撞到她的宫灯上,她连忙将它捡起。
绣眼鸟羽毛上披着刚融化的雪粒,大概是小鸟看到自己宫灯的光不自觉飞回来了。
太谢谢你了,小绿。
明月松了一口气,她捧着绣眼鸟往外走去,没走到殿门便看见了自己宫的一众宫人正要进来寻她。
明月将冻得瑟瑟发抖的绣眼鸟递给为首的宫人。茫茫的雪地之上,众人屏住呼吸,一切安静极了。
后头的宫人们忽然跪倒了一片。
啧。
“夫君?”
明月清丽的脸被笼罩在一层模糊的月光下,她看着年轻的帝王柔柔地叫了一声,仿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出去找回只玩宠又招来这么多人寻她。
她进长生殿了啊,希望她不要想起什么。
燕殊冷漠地看了眼守夜的侍卫们,抬抬手便让几个膀大腰粗的太监蒙了他们的嘴拖他们下去受罚。
为了不让赵明月受惊,这指令做得很隐蔽。所以女子还在原地疑惑地看向他,姐姐的眼眸中满是依赖。
其实一直以来离不开你的是我罢。
燕殊走了过去,他微弯着脖颈拥着她,她出来得很急,身上衣料单薄。
他墨黑的眼瞳颤了颤,青年驯从地任明月回抱住自己,好似刚刚兴师动众寻人的事不曾发生。
浅淡的月光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映在松软的雪地之上,洁白的雪粒落在明月发丝上,被燕殊通通拭去。
簌簌雪落声音响起,燕殊接了宫人递过的伞撑到明月头顶,深灰的伞面同时遮去了大半月光。
“朕的皇后果然仁慈,”燕殊冰凉的手指点了点她的眼角,他笑着轻叹一声,“明月为了一玩物也能如此伤心。”
说完,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伞下的空间狭窄许多,暗香薰过的袖角划过明月微颤的手。
明月的手主动牵上燕殊,燕殊的手顿了一下之后很快回握住她:“你生气了吗?”
燕殊略带意外地看了眼他们交迭在一起的手,然后与明月对视,眼神中带着审视。
“只是担心姐姐身体状况,姐姐吓到了吧。”
明月见燕殊还愿朝她解释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她默默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