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缠上后(116)
“姐姐的眼睛真好看啊……”就像是表面真诚甜腻的谎言。
燕殊微微弯了一下眼眸,眼神轻飘飘的像是天边很薄的云絮。
她失忆后的这两年里,他可从不会喊她姐姐。
明月啊,怎么如此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呢?
……
回到坤宁宫,宫人们已准备了沐浴用的热水等着明月,明月又去问了下绣眼鸟的状态之后才换下沾湿的衣物去沐浴。
擦拭完湿发之后,明月朝着桌案前的燕殊走去,桌上有一团被揉乱的宣纸,可见主人的心烦意乱。
热茶被同时端给帝后,燕殊正在喝茶,氤氲升起的雾气模糊了燕殊的脸,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喝完之后他将瓷杯递给宫人,摆手让她们退下。
明月捧着茶杯暖手,暗自狠咬了一下自己舌尖,舌尖传来的微刺感让她脑子保持清醒。
燕殊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
明月将自己抽离出来,她是失去记忆的皇后,两年以来燕殊对她无微不至,一些不懂的常识也由他一一教懂,想要什么燕殊便给她什么。
她应该很爱燕殊才对。
明月眉眼淡淡压下来,她走至燕殊身边搭上他的左手,缓缓将他的袖子挽了上去。
裸/露的手臂肌理分明,布着青色血管,张力十足,而上面有一细细的牙印,是她之前咬的,牙印周围的肌肤还泛着淡淡的红。
燕殊停了动作转头看向明月,声音带点散漫:“怎么了?”
“……之前疼吗。”明月问着。
燕殊将挽上去的衣物放下,遮住了自己的伤口:“哪有这么严重,姐姐是心疼了?”
明月眼眸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决绝:“不要再用这个称呼喊我……”
沉默了片刻,她抬眼直视有些错愕的燕殊:“妾虽只是一富商女儿,也不愿做他人之替代品。”
赵明月绷紧了脸,她抿着白得有些寡淡的唇瓣,语气很轻:“我梦见了,不,不如说是我想起来了。陛下对着与我有相同面孔的女子喊姐姐……”
对,自己可是很依赖燕殊的。
明月眼眸里渗出泪水,她仿佛觉得自己失了仪态般胡乱用衣袖拭去自己的眼泪,忙要跑开。
燕殊却捧住赵明月要躲避的脸,他闭眼认真地吻在了她的唇珠处,力道不大,让她觉得有些痒。
明月的瓷杯滚到了地上,打了几个转之后才停下。帝王眼眸半敛,烛光颤颤照进他缱倦柔和的眼眸中,抖落一些细碎的光。
“明月还记起了什么?”燕殊忽的捏着她白腻的指尖看了看,指腹上留下来她在暗室时掐着的月牙形印迹。
更漏声轻而有规律地响着,赵明月蒙在燕殊怀里的声音有些闷:“还记起你和她总是吵架,感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后一句已经是赵明月暗戳戳的控诉了,而燕殊下巴压在她瘦削的肩上,眼眸中是凝结下的疯狂的温柔。
“那也是你,是我的明月,是我的姐姐,”燕殊的话语里带着轻松,说出的话语却偏执无比,“我们之间是有些小矛盾,但已经解决了。”
燕殊的腰贴着她,明月淡漠地看着燕殊衣襟上烫染的金色,衣襟沾着烛光显得这金色无比灼目,但她只觉得可笑。
雪声细密,不断下着的细雪积少成多,终于压断了脆弱的松枝,松枝折断落到雪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昨日明月总算是解决了眼前的危机,这两年失忆的她在燕殊面前总算是把演技锻炼出来了。
明月昨日是在深夜睡下的,所以今日醒来时她并不能确定是什么时辰。
殿里的瑞炭终日续着,被子里暖融融的,明月半睁着眼思考了一下,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自己虽然恢复了记忆,但那提醒自己的纸条实在来得诡异。
更何况纸条虽写得简洁,她却能在最后一句话中察觉出一些带着恶趣味的口吻,让她无端想起了个不算喜欢的人。
而且她算是发现了,就是找回记忆她也难以逃出宫里,燕殊即便是对着失忆的她也严加看管。
外间的侍女却听见了她的动作,避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侍女只是隔着纱幔轻声问着:“娘娘要起了吗?”
“端杯茶来。”她没说自己起不起,只是吩咐着。
明月掀了一下帷幔看了眼窗口,只有白白的光,还是不确定时辰。
过了一会儿,她喝过茶水之后将瓷杯递出纱幔由侍女收走。
纱幔外比被窝里冷些,明月正要收回手去,她说着:“本宫还要休息会儿。”
不料半道,赵明月伶仃的手腕便被攥住,温热的手掌顺着手腕向上摸,他很快将明月拉了起来抱在怀里。
燕殊喉间溢出一声低笑,他的掌心贴着女子的腰肢摩挲着:“必须把早膳吃了。”
燕殊两年以来对她唯一的要求除了少见外人便是三餐按时吃。
有两三次她实在困了,燕殊也会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盯着她吃完了才让她继续睡。
明月又瞧了眼窗外,她茫然地问着:“夫君还没上朝吗?”
燕殊正替她梳发,听到这句话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已经下朝了。”
赵明月清醒了些,她脸颊顿时蔓延上绯色,宛若红霞。
“睡久了身子容易乏,”燕殊任由明月从他怀里起身去洗漱,他劝着,“用完早膳去赏西罗舞怎么样?前些日子你嚷着要看呢。”
那是我失忆了,所以在这种令人颓废的环境中摸起鱼来了。
赵明月恶狠狠地咬下一块糕点,嘴上倒是急急说着:“终于等到了,在宫里真是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