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反派(191)
她不过派来两名手下,两万大军,便生生阻挠了他二十万大军三日三夜。
看来,这京城城门,神女不让他入,他就是拼光二十万大军也入不得。
神阙坐镇后方,坐在龙椅上,端起茶盏,隐晦一笑:“太傅不知,寡人的皇后犹其擅长排兵布阵。前世的赢厌可灭五十国,手握五十一国玉玺,却唯独对寡人的皇后敬之又敬。”
傅无疾一双寒星眸冷冷落在身上,唇角也扬起了几分笑意。
他残废了,也算因祸得福,知晓了不少这位年轻人皇的秘密。
前生今生,神女、人皇、人魔。
他在局外看局内,笑他人皇神阙傻,叹人魔赢厌痴,唯独看不懂神女有苏虞。
她到底在谋划、筹谋着什么?
神阙低眸浅啜了一口茶水,深邃的多情眸,覆着几分笑意。
他这个做徒弟的,用了两辈子只明白了一个道理,情字乱心。
神女多情更无情,到底是有情,有情怎会没有弱点。
皇宫龙渊殿,响起一声婴儿啼哭声。
赢祁战神之名成了过去。
李婵与赢祁谈话间,容虚云绕到了东齐大军后方,从后方击溃了东齐虎师。
神虞重生日,曾对绿梧说过:“女儿泪比血贵,不可轻易落。”
然此时,此刻。
她颤抖着双手,从赢厌腹中捧出带着羊水与血污的婴儿,却落了泪。
她活至今日,从没未有什么东西是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
身是百姓的,魂是执笔人赋予的。
只有她双手捧着的婴儿,拥有她半身骨血的后代,是属于她。
她愣怔看着他,轻柔地将他搂在怀里,竟觉她人生圆满了。
赢厌不是常人,才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腹部伤口淌着鲜血,强撑着坐起身,按住神虞的手臂,执着地去看婴儿□□。
过鬼门关,难产三日三夜,赢厌几乎丢了命,却连一声疼都没喊过。却在看到婴儿两腿间长着自己一样的东西后,不顾伤口,抱着神虞嚎啕痛哭,大喊:“阿虞,这不是我生的,我没生他!”
神虞唯恐他吓坏了孩子,流着泪斥道:“不是你生的,难道是本尊生的不成?!”
大雍史官躲在窗前,一手拿笔,一手托举书册,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正要落笔时,忽然站直身,看向身后两尊门神。
两尊门神抽着鼻子,流了一脸泪,手里的大刀稳稳压在史官脖颈上,哭着威胁道:“写上,就写皇上的儿子是神女皇后生的。”
能当史官的必要有一身清正文骨,似这种弯曲历史的假话,就是再多两把钢刀架在他脖颈,他也不能就范。
史官将腰板儿一挺,铁骨铮铮道:“所谓前人之事,后人之史,本官纵死也要将真相告知后人。”
鳌厉拿手一抹脸上泪水,森森然道:“皇上杀人最喜将人剥皮抽筋,鳌厉跟随皇上多年也学了皇上三分手段。”
萧忌抽了抽鼻子,冷声道:“你与他废什么话,你先把他杀了,我去杀他全家,咱二人再去找个肯写上真话的史官来。”
史官哪能被这样的两个恶人威胁住,抖着腿,刚正不阿地大声道。
“死就死!但本官可以向你们保证,大雍的史书,为保后世之君认清先人之举,本官笔下只会写这是皇上第一子,神虞皇后的至亲骨肉。后人若说皇上第一子是皇上生的,让后人挖本官的坟!”
两人横生恶胆,智慧着实不多,足足将史官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两遍才回过味来。
鳌厉率先将刀放下,踹了史官一脚骂道:“老子最厌你们这群文人,连句人话都不会说。滚吧。”
第 112 章
神虞双手抱着刚出世的孩子,看着嚎啕大哭地赢厌,是听见外间有些动静,却顾不得管了。
赢厌是个认死理的,一见果真生了个儿子,唯恐神虞口不对心,抱着她腰身哭得死去活来。
神虞了解他,深知他这会子是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了,李礽、赢祁这两个提前说过便宜话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将孩子放下来,转而搂他在怀里,耐心哄着他。
屏风前,跪在地上的众人,是从赢厌的哭声中判断出神虞后代性别的。
众人在一瞬的失落后,迎来了冲天的喜悦。
这年神女才十八岁,头胎是个儿子并没什么,神女还年轻,尚有来日可期。
城门来了兵,送来了另一喜。
扬言要捣毁神女玉像的百姓们,总算是消了怒,为庆双喜临门,家家户户挂红布、穿新衣。
孩子出生第三日,神虞为孩子取了个名字:有苏爱。
爱字,可以解释为她要后代有颗爱民之心,也可解释为她借子嗣之名,给了赢厌一个承诺。
赢厌躺在床上,对这名字并不满意,叫来史官,硬要史官为孩子名字后添加一字:赢。
有苏爱赢,这名字就是放到民间也算不上好听。
可孩子是赢厌九死一生生下来的,神虞作为母亲的,也就是在床第间播下了一颗种。
她埋怨道:“这名字虽好,自家里叫叫就成,怎好写上史书。”
赢厌一指怀里酣睡的孩子,道:“他在我肚子里呆了一年六个月,他的身一半属于阿虞一半属于我。阿虞大可叫他爱儿,我要叫他爱赢,好让阿虞时时想到对我的承诺。”
神虞不是没法子为孩子改个好听的名字,可瞧着脸色苍白的赢厌,终究是从了他心,叹道:“爱赢便爱赢吧。”
大雍后史说,二代圣君是至圣君主,上孝母父,下恤贤臣,开创百年盛世,却于晚年醉酒后,留下了完美人生的一个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