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只有一步，往往要跨这最后‘一步’，却需要付最大的代价……”

沐一看向掌中莲界，世界“变数”不断诞生。“修炼永无止境，而害怕世界‘变数’者，难以从世界超脱，因为修炼永远眼界提升比实力更快。因此，永远只有越修炼，越能‘见到’自己毁灭未来，而不会越来越少。”

“虽然听上去很反直觉，但修炼只有越修越没安全感，不会越修越有。本质上，这是因为从蝼蚁一路到圣人，都恒有‘哥德尔不完备’，问题的数量总比解决问题的手段更多，而不是反过来。”

“或许……存在那超越圣人的境界，能达到安全的彼端，但那不是少古界修士所追求的。”

“我所求，只是在‘自我’之道不停向前。”

……

“见过道友。”

沐一分别向“道一”、“莲一”拱手，两人回礼。

道一笑道“开始吧。”

三人各显手段，化出一团青气，三气聚拢凝结为一莲花。

四十八品先天混沌青莲，“一莲道人”今日终于复活了。

“哈哈哈，感谢三位道友。”

道一“此等因果也算善缘，道友既然能一念证圣人，也不枉当年强行分身之险。”

莲一“恭贺道友。”

沐一“我们因果已结，但本体创建的分身投影，还有因果结余，我便一并交于道友了，不知道友可有为难之处？”

一莲道人闻言暗自推算一番，知晓沐一是不愿与她救下的六位先天金仙结因果。一莲道人缓缓点头，分身在还不自由时，由于与自己的因果链接而产生的因果，的确本该是以自己为重。

写下小说的是沐一，但让小说世界成真的，却是自己残留的力量。

一莲道人挥手将自己所有残留力量收回，六名先天金仙被送往一莲道人道场。

见状沐一微呼一口气。

“道友不必介怀，此等因果本该归于我身。倒是感谢道友，将六位好徒送我。”

沐一笑笑，对于圣人而言，哪里会缺先天金仙的徒弟？她愿意收下自然最好，沐一是不愿与太多人关系紧密的。

沐一没有将同样由一莲道人创造的莲界一并给她，她也没有任何意外。一个有些许大世界底蕴的小世界罢了，对于圣人不算什么。

她留着，说明那其中有她在意之物。

沐一与本体及其他分身谈话，没有避开杍灵。或者说，他们本体、分身四人齐聚，本就没做任何遮掩。

如今四身都是圣人境界，遮掩实在没有什么必要。真有能力探查的，她们也拦不住，不到圣人境界的存在，对她们造不成威胁。

“证道先天大罗后，一切跟脚皆无意义，哪怕那个跟脚是圣人分身。”

杍灵知道她是在指点自己，微微点头。

只有证道先天大罗后，才能真正拥有独立自我，杍灵依旧不知道沐一话中意义。可这也不能强求，对于圣人而言，基本只有先天大罗才勉强算“活人”。

沐一已经知晓，杍灵一开始依恋自己的理由。那是一种求生欲望，接近自己这个“创世者”，就能自然的拥有更多“生”的力量。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沐一相信杍灵能跨越这些难关。

沐一抬手看向掌中莲界，玥亦现在同杍灵一样是先天太乙。沐一有些犹豫，是否要让玥亦到少古界。

“留她在莲界，多少是一种束缚。”

其实沐一明白，只要不是已经证先天金仙，这点世界差距，是不太影响修炼的。不过在少古界修炼的优势，也不止“世界”本身的优势，还有知识的优势。

毕竟自己境界还是远远不如少古界三尊的。

没再多想，沐一一念到达玥亦面前。

经历一个纪元之久的玥亦，没有表现出极端情绪，只是些微有些疑惑。她还以为，沐一已经彻底离开连界了。

“想去更大的世界看看吗？”

“想”这一字仿佛福至心灵，在她还未思考前就说出。

到达少古界的一刻，她立即明白许多。包括沐一将她放出的意义，给她一个超越沐一的机会。

在少古界，便有这可能。

看到玥亦难掩喜色，沐一笑笑。

“去吧，少古界中心，是个好地方。”沐一指向一个方向，玥亦会意朝那飞遁而去。

“知道圣人为什么创造世界吗？因为世界之中便有可能诞生超越自己的存在。因此在‘无’中诞生的圣人，有一部分创造了世界。”

泠叶一“不害怕自己被超越的那部分。”

沐一被泠叶一突然接话吓一跳，泠叶一叹一口气。

“在绝对的‘无’中，会自然涨落一些‘事物’，之中有一些诞生灵智。但唯有先天金仙即以上，才能在‘无’中存活些许时光。”

“可它们，在诞生时只有片刻时间修炼。在‘无’中能修炼到圣人，拥有从‘无’开辟混沌，创造世界的存在极其稀少。所以基本除非是伪圣境界，否则根本撑不到圣人创造世界，就又会在‘无’中陨灭”

“少古界十二先天生灵，没有一个是从‘无’中涨落的，只是由‘少古’开天气机牵引，先少古界一步诞生而已。”

“这世间，也有害怕被超越的圣人，它们不仅不创造世界，还以毁灭世界以寻求虚无的‘安全感’为乐，如今它们已经寻到一些少古界线索。”

听到这段，沐一才了然泠叶一目的。因为自己已经圣人，所以告诉自己关于从“无”中诞生的圣人相关。

此外，更重要的，就是关于少古界面临的危机。“寻求虚无安全感”，沐一一瞬明悟，这正是修自我之道常有的认知，毁灭他人与安全无太大关系，大体上少古界修士都是沿“少古”的路走，修自我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