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草失忆后的我只想跑路(43)
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大校草抬起一边眉毛,故意虚张声势:“好好涂药了会好得这么慢?”
他心里已然有了一个猜测,却不敢确定。只好用话试方倾。
方倾满脸委屈:“真的涂药了啊!前七天咱们一直在宾馆,药都是你买来给我涂的。后来,后来……”
季洵的心跳骤然加快。
自己猜的果然没错!
那晚在音乐厅前,方倾虽然没说实话,却到底透露了一些信息。
方倾说,是因为自己帮了他一个很大的忙,他出于感激才答应和自己在一起的。
现在看来,虽然方倾在自己动心与否上撒了谎,可事情却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情——
方倾烫伤后,自己帮了他一个忙。把他带去了宾馆,并且给他带来了烫伤药。
但具体是帮了什么忙呢?
刚刚,方倾说自己受伤怪他……
但为什么要怪他呢?明明方倾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被小混混打的事情,而自己根本就不是被玻璃划伤……玻璃?
季洵猛地抬头,看向身旁的玻璃窗。
春天的微风透过打开的窗口吹进屋内,拂过方倾柔软的黑发。方倾的头靠在季洵肩窝上,细细的发丝轻扫过他的脖子。
如此温柔旖旎的场景下,季洵的耳边却突兀地响起钢化玻璃炸开的爆响。
砰——!
记忆与认知的连接点……
不久以前的一个黑夜,方倾也是这样被他拥在怀里。
怀中人柔软的发梢被夜风吹拂,在自己疯狂奔跑的时刻,轻轻扫过他敏感的颈窝。
季洵的心脏重重地撞击着胸腔。一瞬间,所有的线索都串起来了。
“有个傻/逼……有个人看到我受伤了,就从医院买了药。涂了大概有……7天?”
“后来他走了,我想着反正也快好了,就没再抹过药。”
“你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我实在对不起你的付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你受伤了,怪我。”
“玻璃扎进来,很疼吧?”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
“季洵?季洵?”一只形状好看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季洵?”
季洵艰难地张开了口,久久地发不出声音。他沉默地看着方倾关切的脸,心里只有无限的悲伤。
“方倾……”季洵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早已哽咽。
“嗯,怎么啦?”
你得焦虑症的一部分原因,是不是因为怕魏宏哲害我啊?
然而季洵苍白地笑了笑,究竟没有问出口。只是尽量控制了一下自己颤抖的声音,抬手抚过方倾的眉心。
“方倾,”他郑重道:“接下来的话,我希望你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哪怕身体恢复了,你也给我牢牢的记住不许忘。”
“恢复?”方倾听呆了:“什么恢复,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季洵微微抬手,叫停了他的疑问:“现在不理解也没关系,你好好地记住就行了。”
方倾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情认真:“好的。”
看着方倾清亮的双眸,季洵话到嘴边,却忽然词穷了。
他想让方倾记住的东西太多了。
想让他记住自己的驾驶证现在就放在他书包的夹层里,记住几天前那个小小的赌/博里自己的承诺,记住焦虑症要按时烧水吃药……
然而他不能说太多,否则方倾绝对会忘记的。
于是,本着工科生化繁为简的原则,季洵双手捧起了方倾的脸:
算了,他心想。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抬起睫毛,直视方倾明亮清澈的双眸。
“我爱你,再难也爱你。”
“记住这句就够了。”
所谓“开会”
方倾昏昏沉沉地合着眼,感觉什么很柔软的东西在自己额头上轻轻一碰,又离开了。
男生低低的笑声从上方传来。自己好像是斜靠在他的肩上。
他于是打着哈欠睁开一只眼。映入眼帘的是季洵温柔而满足的笑脸。
男生眼眸发亮,像林间的溪水,溶了揉碎的阳光与微风。
方倾不由得微笑,仰起脖子,眷恋地用鼻尖轻蹭他的鼻尖。
“你干嘛?”他说话时拖长了挑子。懒懒的,像在阳光下伸懒腰打哈欠的柔软的猫。
季洵眼角弯弯地收回手机,把刚录的视频给他看:“你靠着我睡觉很可爱,没忍住就拍下来了。”
方倾抬一抬眉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看起来。
视频刚一开始,季洵就对着镜头在笑。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牢牢地把方倾搂在怀里。
而后,季洵收敛了笑意,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方倾太熟悉这个表情了,这就是季洵恶作剧前的表情。
只见侧过脸去,飞快地在方倾的额头上啄了一下。
视频里的季洵和屏幕外的同时开心地笑出了声。
视频里的季洵笑得拿不住手机,最后的镜头成了一大团虚影。
方倾脸有点红。他神色不大自然地干咳一声:“……这有什么好拍的,我不是经常、经常这么靠着你睡觉吗。”
季洵的唇角依旧翘着,却心虚地垂下了目光。
目前是,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可能就不再是了。
“你想让我删掉吗?”季洵低头对上他的眸子,神色认真。
“……”方倾抿唇:“拍的挺好的,别删了。”
季洵努力忍住想要抱起方倾在房间疯狂转圈的冲动,轻笑一声挑了挑眉:“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方倾被他气得想笑,把季洵推倒在床上,伸手就要去拧他的脸。季洵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喘着气捉住他作乱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