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草失忆后的我只想跑路(66)
舞池的灯光时而猩红,时而惨蓝,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到舞池之外,季洵把方倾放下来,架着他出了门,在街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方倾浑身疲软。就这么着,还一直用胳膊软绵绵地把季洵往旁边推。他现在知道季洵是真的来了。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行不行我烦死了啊啊!”
季洵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威胁地晃了晃。刚才提心吊胆了那么久,现在眼神也不由得凶狠起来:
“你刚才那叫一个人吗,嗯?”
“方倾你说话!你刚刚那样,在那里喝酒的时候,叫一个人吗?”
方倾被问糊涂了。他根本没注意到别人的存在。
见方倾一点反应没有,季洵气得咬牙:“方倾,方倾!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
“我知道你不开心。你不待在我身边可以,但你能不能最起码,先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罢,他再也顾不得旁的。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方倾。
单手用力扣住方倾后脑勺将他退路堵死,整个人像发了疯一样压着他就吻了上去。
惊讶至极,方倾倏地睁大了眼睛,随即痛苦地皱起了眉。
季洵吻的很疯狂甚至残忍,毫无浪漫可言。他在如噬咬一般的吻里宣泄着浓郁的情感,宣泄长久以来不得已而积压于胸中的情绪。
孤独,担忧,无助,嫉恨……
漫长的思念,以及入骨的渴望。
唇舌碰撞,啃噬。他疯狂地掠夺着,向方倾袒露他对除他之外另一个灵魂的,无比脆弱的渴求。
掌心从额头抚摸至鬓角,最终手指颤抖着掐住方倾的下巴。固执而蛮横地索取,就是不让他离开。
与此同时,根本来不及控制,季洵的眼泪潸然而下。
感情流露的瞬间,正是人最脆弱的瞬间。
此刻季洵拱一拱手,以灵魂跪在了地上,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当做了这场激吻的祭礼。
双手奉上。
方倾的唇被咬破了。他因疼痛而皱起眉的瞬间,感到什么热热的水滴在了自己的脸上。
一滴,两滴……连绵不断,在他的脸上肆意流淌。暖和的夏风拂面,吹过脸庞,方倾却只觉得冰凉。
忽然,他明白了。
明白的瞬间,方倾酒醒了大半。他伸出手指,试探着去摸季洵的脸。
温柔地抹掉他眼下的泪。在唇舌之间感受到他激动的战栗,也听到他每一缕近在咫尺的哽咽。
方倾闭上了眼睛,开始温柔地回应季洵,对他猛烈而疯狂的啃噬予取予求。
舌尖主动回应着季洵的索取。张开嘴巴的瞬间,方倾向他敞开了自己的灵魂和藏匿了许久的情感。
你可以撕咬,可以任性,将我拆开了吞吃入腹也没有关系。
无论是狂暴,嫉恨,还是任何层面的渴望……我全盘接受。
亦在此,向你奉上所有谎言之下,我伤痕累累、却仍对你持有不灭渴望的灵魂。
到梧桐酒店开房间的时候,前台的小姐姐抬起头,在镜片后面眨了眨眼睛。
那神情,就好像她曾经见过这两个人一样。
“会员卡有吗?”
季洵摇头:“应该没有。”
“噢,”小姐姐于是低头,默认是自己看错了:“那就两个人的身份证吧,都来刷一下。”
季洵于是从方倾衣服的口袋里找到了他的身份证,连同自己的身份证一起递了过去:“给您。”
小姐姐刷了下身份证,然后不无惊讶地抬头:
“咦?两位都是我们家的VIP客户,您以前没有注意吗?”
方倾此时就坐在前台的单人椅上,耷拉着脑袋。季洵轻轻地扶住他的双肩。
听到前台这样说,季洵心里一惊,低头看了眼方倾,又有些茫然地抬头,问:“我们两个都是?”
“是的。”小姐姐点点头:
“我这里能看到,上次也是两位一起来的,在我们这儿的豪华套房住了七天。”
“应该是因为住的时间比较长,所以酒店特地给两位升级成VIP客户了。”
“什么时候的事?”
“是二月份,正好是元宵节那天你们住进来的。”
“今年元宵节是几号?”
“××号。”
季洵仔细一想,正好是自己车祸前七天!
所以当时住的地方,竟然就是这家酒店!他立刻问:“电脑里有没有显示我们上次住的是哪间房,现在还空着吗?”
前台低头看了眼:“这边显示您上次住的是1033号,现在无人居住也无人预约。您是要入住这间房吗?”
“对。”季洵道。他接过两张房卡放进口袋里,双手抱起还迷迷糊糊的方倾就进了电梯。
到了门口,季洵把方倾放下来,从口袋里找卡刷卡。
方倾抬头看了眼门牌号,怔愣片刻,随即扭头就要跑。
季洵刷开了门。见方倾要跑,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就把人拽进了屋里,用脚勾着关上了门。
“放开我!”方倾奋力地要甩开季洵的手去开门,甩了两次没甩开,就径自用另一只手去拽门把手。
“方倾,你需要休息!”季洵厉声道,生生把人从门旁边拽回来。
一把搂过来,面对面将方倾抱得双脚离地,几步走进屋里将他扔在了床上。
方倾只觉得天旋地转。松软的枕头支撑着他的头,眼前是房间米色的天花板和炫目的顶灯。
他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季洵却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
双腿夹住他试图抬起的腿,两手扣住方倾的手腕举过头顶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