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相许(8)
第 14 章
出乎华元意料,付南风和逢春关系很不错,想来也是,他们师兄弟十几年,关系不该不好,逢春从来都是采访体质,语不惊人死不休,过去逢春和付南风也一起接受过很多采访,他答记者问曾这样说:“付南风眼里不能只有过凡尘,眼界放宽一点,要放眼世界和未来。”
付南风应是,“对,逢春就是世界和未来。”
两个人笑倒在一起,看那个访谈的时候华元很小,被开心的氛围传染,跟着乐了半天,逢春属于就算你输在他手上依旧会很开心的对手,有赖皮糖的外号,赢了不当回事,输了更不当回事,有逢春的地方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仿佛春天来了。
而春光易逝,这个万众瞩目的时代之春转年就因伤病退役了。
“一去三年!”付南风从阳台上把逢春接进来,“回来就不走寻常路。”
——可你这样了解他。
华元不知所措,他拖着行李在楼下时望见抱剑独立的南风,那会儿不明白为什么,原来是在等紫薇剑逢春。
付南风好战,他满心期待的抱剑相候,也许是想要重温当年的惊魂一剑。
——不对。
——‘他跟逢春满山发疯的时候,总是旁若无人。’
——他应该也料准了过、逢要闹一场的。
华元甩甩头,抛下杂念,把水果摆到茶几上,又给几位师兄倒水。
“小元好乖。”逢春用哄阿宝的同款语气哄华元,“瞧瞧,小元多有眼力劲!”
“师兄叫我洗的。”
“瞧瞧,南风又使唤人!”
付南风靠着沙发扶手咳嗽,使唤他,“水来。”
华元想拿,逢春更快,把水喂到付南风嘴边,“瞧瞧!”
逢春还是在哄人,但不是那种招猫逗狗式的戏谑,逢春眉眼开阔,向来不识愁滋味,对上付南风,不由悬了几分心事,他语调语气没有变化,可华元听得出不同:“这样久还不好?”
付南风就着他的手饮尽了这半杯白水,“能吃能喝,有什么不好?”
过凡尘站在一边笑,“你在逢春面前才听话,要吃就吃,让喝就喝。”
“哦,那就是老过的错,待会儿我修理他。”
“不行,”付南风仰头,从下往上与逢春对视,“你回山的第一战得归我。”
“好啊,你要好得再快一点。”
“你什么时候回去?”
“半个月内,看情况,最晚半个月,节目组还等着我们呢。”
“半个月?”付南风叫来华元,把这个老实孩子推到逢春面前,“那你要用心教,效果不好,叫你直着上来、躺着下去。”
“师兄——”
“南风有命,莫敢不从。”逢春接下这个军令状。
过凡尘合掌大笑,“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付南风、逢春被调侃了,齐齐回望,动作如出一辙,两个人眼睛同时一眯,杀气四溢,不约而同的攻向过凡尘,过凡尘经验丰富,先于他们动手之前后撤,挣得喘息之机,与付南风对了一掌将他拍开,随后计划专心对付逢春,逢春却只用连环腿跺了他几脚,借力后空翻坐回沙发上。
这三人瞬息之间打了一架,华元目不暇接,索性不看,一心在付南风身上,自他退出战场之后盯住他上下打量。
付南风承他心意,笑着解释:“闹着玩呢。”
*我记得以前就说过,樊振东的眼里不能只有马龙,一定要放眼世界和未来。
第 15 章
不管是因为受谁所托,逢春对华元倾囊相授,华元学得认真,感念难忘,没几天,就叫逢春师父。
华元起了去叫师父,经常叫人不醒,就自己先去练,师父带着一脸困意姗姗来迟,“你怎么了?”
“没睡好。”
华元回去倒头睡死,不能理解,“为什么啊?”
“山里有蚊子,”逢春耷拉着眼皮,实在提不起精神,“盯着我咬,半夜三点还在吵。”
“过师兄家没有蚊香么?”
“没有,蚊子从来不咬他,”逢春哈欠连连,“这家伙赶了一晚上蚊子,吵死了。”
“……”华元搞不明白他们三个人的关系,也说不明白自己是不是想成为第四个,沉默了一会儿,“那今天他还跟师兄练么?”
“一晚上不睡有啥的,而且大不了就是输么,又不是没输过,”逢春今天不想带人,出了个主意,“走,去看老过挨揍。”
“诶?”
逢春扯住他就往七星台跑,逢春的梯云纵已是极好,但他另有家传,轻功独步武林,在同辈中说第二,没人敢叫第一,华元不认为自己在跑,甚至觉得自己在飞,逢春带他踏叶而行,他连借力的顿挫感都体会不到,轻飘飘飞到了七星台。
过凡尘与付南风实力相当,高手之间,毫厘之间的失误即能决定生死,他们来得迟了,只看到付南风以转身伏虎将过凡尘击下擂台,“还来么?”
过凡尘躺在台下笑,“来!”
“有心无力,没意思,”付南风负手而立,“我不来了,你跟逢春打罢。”
逢春只想打瞌睡,他牵住华元从树上跳下来,“我也不来,我去你那儿睡觉。”
“过师兄家有蚊子。”华元补充。
“只准睡沙发。”
付南风尚未尽兴,他叫住华元,“让他们两个睡去吧,你陪我跑马。”
“马?”过凡尘鲤鱼打挺站起来,“我也要去。”
“你不睡就去买蚊香杀虫剂。”
付南风不理他,带着华元走了,路至拐口,华元回头去看,过凡尘站在原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