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燕(83)

“邓隋，我有几句话要说，可以吗？”他笑问。

邓隋看向祁安，祁安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要怼江珩，他摸了摸自个儿的唇，有些意犹未尽，瞪了江珩一眼，问邓隋，“姐姐，做鱼羹可以吗？”

“好。”邓隋不忘嘱咐，“小心些，别再伤着了。”

邓隋带着江珩来到巷子的大树下。

江珩还站在那晚的位置，他下意识抬头看向阁楼的窗户。

居心

江珩敛眸。

“邓隋。”他唇角带笑, 眼里的柔光丝丝缕缕溢开来，“我和永安公主的婚事作废了。”

如今京城上下何人不知呢？他就是特意来跟她说这个的？她是该恭喜他还是替他惋惜呢？邓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别误会。”江珩看她微皱的眉, 忍着替她抚平的冲动，道：“你如今心仪祁安，我不会再纠缠于你，让你为难，你说得对，感情无法强求，从前的事, 也早该过去。”

邓隋讶然, 她还以为……

“我今日来是为着兰濯的事。”江珩歉意道：“他的那些话你别放心上，我同永安公主早就相看两厌, 就算勉强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

“吴家小姐选秀之事, 我想你应该猜得出, 我是故意留下把柄给陛下发作, 所以, 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邓隋嗯了声，她确确实实有几分内疚。

从江珩的位置能看到屋内祁安忙碌的身影，他夸道：“祁安明朗率直，很难得。”

邓隋也看过去, 笑道：“是挺好。”

两人已无话可说。

江珩扯了扯唇角, 道：“早前在你这儿落下一块玉佩，是我娘所赠, 她这两日问起……不知你瞧见了没有？”

邓隋早就想还给他, 立即接话道：“在，我这就去给你拿。”

走出两步, 又顿住，她回头道：“还有你留下的首饰……”

江珩无奈：“邓隋，什么都不肯留下么？我不堪到……你要抹去同我有关的一切么？”

“那些都是你走之后，我亲自替你选的，难不成，我要再收回去送给别的姑娘吗？”

坚持要还给他未免显得气量狭小，大不了变卖了换成银子捐给善堂。

邓隋解释，“我只是用不上。”

她穿裙衫的时日都少得可怜，几身官袍足够。

她突然想起她的那枚蝴蝶簪，罢了，不值什么钱，又同他有关，反正她也没打算再用。

他能放下，她也能松一口气。

邓隋上楼去拿玉佩。

江珩慢慢踱步进屋，看祁安动作娴熟地做鱼羹，十足碍眼。

祁安抽空看他一眼，得意，“杵在这里做什么？怎么？想偷师？”

江珩掖着袖子不咸不淡道：“玉佩落她床上了，等她给我拿而已。”

祁安手中切菜的刀发出刺耳的声响，眼里乍现几道寒芒。

邓隋的阁楼，他从未踏足过，也不敢肖想。

江珩的玉佩如何落在她的床上，这本身就耐人寻味，他想起邓隋说过和别的男人有过肌肤之亲。

而这个人，是江珩。

他们俩就在这小楼里恩爱缠绵。

江珩伸出一指替他拨正要滚落的萝卜，闲聊的口气，“邓隋做的阳春面挺好吃，合你口味吗？”

祁安咬牙，“自然。”

江珩笑了笑，她没有给祁安做过，一种隐秘的优越感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祁安，看得出邓隋很喜欢你。”

祁安哼了声，不客气道：“明白就好，你整日这么闲得慌跑这里来找姐姐t有什么意思？仕途既然断了，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行商，这样游手好闲下去，燕京的闺秀谁愿嫁给你呀？你不会还打姐姐的主意吧？”

祁安一脸嫌弃，“就算靠着江家的背景，你如今也攀不上姐姐了，她是四品大员，你只是个白身，江大哥，醒醒吧，别异想天开了。”

江珩早领教过他的毒舌，这番话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从容道：“祁安，该醒的是你，邓隋喜欢你什么，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他微微倾身，低声，一字一句，“我未能给她的，你给了她，你说……她究竟是喜欢你呢？还是根本就忘不掉我？”

楼梯口有脚步声传来，江珩拍了拍祁安的肩，意味深长，“好好珍惜你和她在一块儿的日子吧，毕竟，不会太久，还有，你的吻技太拙劣，她根本不会喜欢。”

邓隋走下楼，江珩也和祁安保持了距离。

邓隋看向两人，祁安脸色难看得紧，而江珩已经笑着朝她走过来。

他朝她摊出手，“多谢。”

邓隋将玉佩放到他手心，发现他脸色更白了，正要收回手，江珩整个人都向她倒了过来，邓隋连忙伸手去扶，她撑不住一个高大的男人，连退几步，将江珩抱了个满怀。

“抱歉。”不过片刻，不等祁安大步过来，江珩已经撑着门框离开邓隋的怀抱。

宽袖垂落，邓隋看到他手臂上一道道惨烈的伤口，兰濯并没有夸大其词。

江府的家法，也太骇人了。

不等邓隋反应过来，祁安已经来到跟前，粗暴地揪住了江珩的衣襟。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祁安！”邓隋惊呼。

祁安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迟迟没有揍向江珩。

江珩挑眉，不屑一顾地看着他，好似明白地告诉他，他能和邓隋在一起，是他短暂地相让，他随时随地都能被踢出局。

祁安知道，江珩就是故意激怒他，好在邓隋面前上演苦肉计，让邓隋心疼，他不会上他的当！

江珩如今没有婚事的束缚，可以光明正大地同他抢邓隋了，今日上门，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