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燕(91)
引邓隋来换衣的侍女跪在诚王妃面前砰砰磕头,“王妃,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进这屋子,就浑身燥热难耐,奴婢……”
“住嘴!”
邓隋挑了挑眉,小瞧了这侍女了,明明她走之前浇灭了那香,不错。
诚王妃脸色铁青地出来,看着好端端的邓隋,吩咐,“将玄礼叫过来。”
她不信,邓隋和周玄礼真清白,她明明穿了那套衫裙,嫁给周玄礼也不错。
周玄礼被搀扶过来,瞧着实在病弱。
诚王妃问他:“玄礼,你可是又犯病了?”
周玄礼气弱道:“是,多亏了邓姑娘照顾。”
“你身边的人呢?”
“今日府里热闹,他们跟我从宁州而来,没见过世面,整日又兢兢业业照顾我,未有松懈,因此侄儿让他们自己玩闹去了,姑母万勿责怪。”
一场闹剧,就此打住。
邓隋随着宜宁县主离开,回头看了一眼周玄礼,朝他笑了笑。
周玄礼借着咳嗽敛了眸,心头一片滚烫。
***
月映竹回府同江珩说起此事,不带重样地夸邓隋,末了和江珩算起账来,因为他,今日叫她如此没脸,她还是想不通,他插手陛下选秀是为了什么?
“你给娘交个底,你是不是对那姓吴的小姐有意?”
江珩知道诚王妃的算计,可他离开之时邓隋分明着的衫裙,怎会穿了周玄礼的衣裳?难道邓隋又遭遇了什么?
他急着往外走,被月映竹拉住,“江珩,我在问你话!”
“没有,娘,您别乱想。”
月映竹颤颤地问:“凤仪呢?近来怎么没瞧见凤仪?”
江珩没多想,道:“我对他另有安排。”
月映竹差点撅过去,什么安排?养起来?她早就该想到了,凤仪男生女相,迟早是个祸害。
***
邓隋刚喝过泻火的药,只是不知那催情香的配方,到底有些不对症,她仍是有几分难耐。
她用冷水泡了许久,作用不大。
她烦躁起t来,她现下虽不至于很难受到失去分寸来,但心头那股子痒始终下不去。
她从浴桶里起身,随意披了件衣裳。
江珩坐在房顶,耳听得她难耐的呻吟时有时无,她出浴时水珠滴落声让他忍不住动了动腿。
屋顶瓦片轻微地响动。
不会是闵月,闵月刚给她送了凉水过来。
她将衣衫系好,拿过一旁的袖箭,这是她被暗杀后特意备上的。
她瞄准那瓦片,嗖的一声,箭矢射/了出去。
江珩敏捷地避开,瓦片弹飞,屋顶破了个大洞,他刚站稳,又一枚箭矢射了过来。
他失笑,警惕性这么高?
屋顶的洞越来越大,他怕毁了她的房顶,索性从洞口跳了下去。
邓隋拿着袖箭和他面面相觑。
闵月提剑冲进来,一时也无语至极。
倒是真会玩儿!她选择无视,“那什么,我去厨房看看。”
迅速离开,并贴心地关上门。
邓隋收起袖箭,审视着江珩,她记得他说过,他已经放下了。
阻拦她查南康公主,适时派人引开诚王府的守卫,如今又蹲在她屋顶……
“你来多久了?”她方才那些呻/吟是不是叫他听了去,如果是这样,邓隋摩挲着剩下的一支箭。
“刚到。”江珩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一派坦然地撒谎,“准备找你说一说诚王的事,没想到你这么警觉。”
“哦?说什么?”
江珩喉结微微滑动,笑着提醒她,“邓姑娘不如先换件衣裳?”
邓隋低头一看,水珠已经浸透了单薄的中衣,姝色十分明显,连带她纤细的腰肢也若隐若现。
她转身拿过绯色的官袍穿上,穿到一半儿她想起从前那身绿色的官袍,那灭顶的快感……心头的火又燃了一簇。
想换件衣裳,颇有此地无银之嫌。
她淡定着,慢条斯理将官袍穿好,遮得严严实实。
“我走后,邓姑娘中招了。”
邓隋道:“防不胜防。”
江珩来了半天,也听她难受了半天,确定她没有在诚王府吃亏。
他看着她问,“需要我替你叫祁安过来吗?”
邓隋眸子里闪过不耐,“你来就是为说这个?”
江珩道:“我爹已经拿着东西进宫了,可我有预感,他将无功而返。”
一篑
“圣旨是假的?”
“真的。”江珩细细瞧过那玉玺盖的印, 又在府里比对过,错不了。
邓隋看得倒没有这么消极, 她分析道:“即使遗旨的存在不会拿诚王如何,陛下顶多敲打他一番,但他若真有反心,也足以让他慌乱了,不怕他不露出马脚。”
妄图控制榆林,簏城,登州, 又贪墨军饷, 如此野心,诚王……必定还私自屯兵, 暗地结交大臣, 她只需要抓到把柄。
“但愿如此。”江珩道, 皇家子弟, 心机城府怎会少得了?更何况先帝二十几个儿子, 如今还好好活着的,不过三四。
所谓的谈诚王的事就是表达他的担忧?
邓隋问:“还有事?”
这是逐客了。
江珩眼神悠悠地停在她身上,道:“下次,不可这般冒险。”
一如既往的,龙潭虎穴都敢闯, 她就不怕诚王是设着陷阱让她往里跳?或是杀她灭口?就仗着有个三等身手的闵月?
“既是冒险, 你急着上赶着做什么?”邓隋似笑非笑,她可不信, 她和他心有灵犀地都挑着花宴盯上了诚王的书房, 他还来得如此凑巧。
江珩唇角轻勾,托着长长的腔调, “你猜。”
邓隋咬牙,“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