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燕(92)
江珩就笑,看着她道:“邓隋,别把我想得这么坏,我监视你做什么?”
他微微朝她倾身,嗓音低沉,“看你和祁安恩爱缠绵么?”
不等邓隋退后保持距离,他先直起身,意有所指,“邓隋,太过疑神疑鬼了可不好,我说放下过去了那就是放下了,怎么?你不相信?还是你想让我继续……”
邓隋打断他,“我没这么想。”
邓隋不过就那么一猜,他没有监视她,那便只有……足够了解她,从她接下帖子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邓隋目光闪了闪。
江珩知道她猜到了,他看着她忍得发红的脸颊,笑道:“好了,咱们就等消息吧,邓姑娘这么难受,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他转身欲走,又顿住了,“哦,对了。”
邓隋一口气还没松下去,蹙眉问,“还有何……”
口里被放入一枚药丸,他的指腹擦过她的唇瓣,轻触她的舌尖,紧接着下巴被捏住,稍稍往上一抬,药丸滑入喉咙,一股清凉的感觉立马游走在体内。
“这是御医开的静心丸,或许能解邓姑娘燃眉之急。”
他可没想过真让祁安给他头上戴绿帽。
***
中正殿。
皇帝展开先帝遗旨,只一眼,便看向立在下面的江万里。
“诸公也瞧瞧罢。”他递给身边伺候的元宝,元宝恭敬地将圣旨捧了下去。
几位阁老重臣看到内容先是一惊,小声地讨论了一番,得出结论,褚阁老道:“陛下,这……这圣旨乃是伪造的啊。”
“不可能。”江万里拿过一看,同先前的果然不一样,“陛下,有人将圣旨调包了。”
“何人?”皇帝问。
江万里答不出来,宫门重重,每一道他都要接受检查,进宫之后一群莽撞的宫女玩闹间又撞上了他,而在这中正殿里,太监元宝以及几位阁老重臣都碰过圣旨。
虽然,都没有离过他的眼。
可圣旨实实在在被调换了。
***
第二日早朝,大半朝臣参奏诚王,罪名各异,吓得诚王直哆嗦地伏地喊冤。
邓隋站在文官后列,心里咯噔一下。
江珩昨晚已派人传来消息,功败垂成。
她对朝臣的派别还不太清楚,可这么多人同时参奏诚王,而且皆是芝麻绿豆的小罪,本身就不正常。
她偷偷看向江万里。
江万里显然也很意外。
皇帝将手里的折子放下,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力道,啪的一声,原本还吵嚷的朝堂立时静了下来。
诚王涕泪横流,“陛下,臣不知得罪了谁,竟这般中伤臣,陛下替臣做主啊。”
他口里的中伤,既指昨日江万里的密告,又指今日被参莫须有的罪名。
有大臣出列,“启奏陛下,昨日在诚王妃的花宴上,嘉言县主将大理寺的邓大人推进了池塘。”
元英立马道,“甘大人,你的意思是今日参奏诚王的,都是邓隋指使的吗?”
她冷笑一声,“简直荒谬!邓隋上朝不足三月,恐怕连诸位大臣姓甚名谁都还不知道,能鼓动这么多人?再说了,两个姑娘间微不足道的恩怨,也值得拿到朝堂上说?”
“元大人误会。”甘堂道:“我并非此意,只是据我所知,邓大人和江家渊源颇深啊。”
邓隋心里一紧。
江万里从月映竹口里听过邓隋,也欣赏她的能力,不过在朝堂上两人从未私下交谈过,遂道:“听甘大人的意思,是本官指使了?内子不过与邓大人投缘……”
“恐怕不止如此吧,听闻江公子在陛下赐婚前同邓大人纠缠不清,甚至有夫妻之实,更是在榆林一役中为了邓大人欲放走凉国王子,后来邓大人于登州查案,江公子也在登州久滞不归,永安公主就是知道两人有情,这才气得缠绵病榻多日。”
“江公子对邓大人如此情深,怎舍得邓大人受委屈,自然要给诚王一个厉害瞧瞧,先是伪造先帝爷圣旨,离间陛下与诚王手足之情,又发动朝臣参奏王爷,好迫得陛下惩治诚王。”
“血口喷人!”江万里怒道,江珩和邓隋,他根本没往这个方向想过,不怪江珩想方设法要毁掉婚事,原来如此!竟是为了个女人!
甘堂得意地笑道:“江大人,令公子和邓大人的事我已找齐了众多人证,由不得抵赖,至于对付诚王的手段……江大人想必已经熟能生巧了。”
他环视一圈儿,道:“去岁参奏南康公主的好像也是这些和江大人交好的大臣吧?”
“陛下,江万里结党营私,行肆意污蔑之举,求陛下严惩。”
皇帝看向群臣,沉声:“邓隋。”
“微臣在。”邓隋出列。
“甘卿所言,你和江珩之事可属实?”
邓隋跪倒在地,他们这是中了诚王的计了,她和江珩的事,南康公主的事,成功让陛下对江家起了疑,结党营私,更是触了为君者的大忌。
诚王意在扳倒江家。
“陛下容禀。”邓隋谨慎道:“臣和江公子是有私交,但绝非男女之情,全燕京都知道,臣和祁安两情相悦,况臣和嘉言县主并无仇怨,昨日落水不过意外,甘大t人所言实在荒唐,因为我落水,江大人便要出手针对诚王,你是把群臣当傻子呢还是当陛下好糊弄?”
“邓大人,要不要传人证?”甘堂问。
邓隋道:“单有人证有何用?物证呢?”
这种事去哪里找物证,甘堂气得不轻,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邓隋笑,“甘大人难道不知道,断案要人证物证俱全吗?我看行肆意污蔑之举是甘大人吧?污蔑江大人对陛下的忠心,污蔑我和江公子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