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灵晶泪连渡劫期的攻击都可以接下，如此一来，方炯放下心就又看过去。

可遗憾的是, 期间内里浓雾笼罩，连动静都不曾听见。

等了一会, 情形还是一样。

这么久了，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倏忽，天际中的雷停了下来。

姜止吟愣了下，又很快抬头觑向一处，不知怎的，余雷中的异光全然不见，就好像从未存在过。

不对劲。

微妙的感觉没由来地泛起。

洞府的蒙光散去, 一道人影逆着光缓步走出，她打扮的极简单, 只一身弟子装束，鹅蛋脸，小麦色皮肤, 一眼看去虽算不得惊艳，但一双眼眸着实灵动漂亮。

几目相对。

禾蓁蓁很快走到面前, 注视着禾灵，道：“师尊。”

出来后, 她第一时间报平安：“弟子幸不辱命，成功……”突破了。

话还未完, 方才还精神抖擞的人瞬间失去平衡。

方炯伸手。

然姜止吟眼疾手快，提前轻手扶住她。大概因为刚应完劫, 十分疲累，禾蓁蓁全身的力量便都聚在她的臂弯里——

目光凝了她片刻, 灵动的眼眸正轻阖，她睡着了，睡的很香。

心底的一处柔软被无声轻撞，从前，她也总这样躺在姐姐的臂弯里。

但同时，记忆中的刺痛纷涌而来，姜止吟眼睫微动，将心神处的异样压下。

目色一移，忽觉指尖传来一抹冰凉，紧接着某种物体顺势滑落，最终崩裂。她垂眸，发现物体不是其他，而是灵晶泪。

同时发现的还有其余三人。

“碎了？”方炯有些不知所然，灵晶泪是不可多得的护身法器，能接下渡劫实力的几重攻击，可现在却在突破金丹时碎了。

戚寅姝看着她怀里的禾蓁蓁，对着禾灵：“内里怎么了……”

她不曾感觉到有其他力量出现。

后面的话姜止吟没细听，唯只见到雍容女子拂手检查一番禾蓁蓁，发现她身上只多几处小伤，便有了数，这才无甚疑窦地收手。

禾灵自禾蓁蓁出来后就一直沉默，这下发现她给的灵晶泪碎了也只是略一拂袖，这番动作后，不消半息，姜止吟臂上压力骤消。

而自始至终，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唯只见到将禾蓁蓁送走后，只是道：“你们两个，各自修炼去。”话是对她和方炯说的。

这个时候，怕是有什么她不能听的，姜止吟识趣应声：“弟子告退。”

方炯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最终就化了句：“那小姨，你几时离开？”

“我还想你多呆几日，好不容易来一趟。”

“过几日。”戚寅姝看着他，神色带笑：“可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她最终提醒一句。

方炯早就将承诺记在心里，“我定会勤加修炼的。”

拱手又道：“那师尊，小姨那我就走了。”

——

动身离开后，姜止吟去了问天阁，现值未时，人算不得多。

未见着莆老，她循着记忆径直朝最里的阁楼走去，那里多是各界古籍，她也最可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四界录·魔族全卷》】

姜止吟将起拿出，因为是全卷，内里还包含着几个小卷，她翻开最厚的卷首，阅看。

「万年前，世间唯一真仙陨落，由此四界化生，仙宝四散。其中，聚灵钵落于大荒东南境，自此聚万物之灵气，渐渐形成圣地。

……

这些都是她知晓的，姜止吟朝后翻了数页，翻到一处时，一顿。

她看向内容：【而魔族共有四件至宝，据传皆是来自御水仙人的泰阿剑，天遥玲，虚空镜，招魂幡。落入魔界后，除却泰阿剑，其余三个则成了魍魉玲、归元境、噬魂幡。它们之间效用大不相同，更有甚者可以行逆天之举——回溯时空】

视线下移，姜止吟想接着看具体内容，却不想这时身旁传来一道声音，他声音缓慢而沙哑：“吟丫头，在看什么？”步子也是不慌不忙的走来。

姜止吟合上书卷，回转身，看见正是来时没看见的莆老，道：“最近遇到一些事，来查查。”

古卷宗

余光瞥向旁边的书格, 注意到姜止吟看的正是魔族的卷宗，他也t没诧异，只收回眼问：“什么事能把吟丫头难住了。”

噬灵阵一事现在自不能外传, 以免引起门内不必要的恐慌，姜止吟看着他, 只模糊着说辞，“是我自己尚有疑窦。”

莆老点头，“有求知欲自是极好的。”

话说完，似是有事要忙，他便匆匆动身要走。

姜止吟打开书卷，查看下文。

【其中，噬魂幡和魍魉玲上可救万民于危难, 亦能置万世于水火】

但正当她看到这行字，没来及思索内中深意, 突然听到莆老迈了几步后又停下，姜止吟抬眸，只见莆老看着她, 温和地说：“查完后若还有什么不明晰，回头问我。”

莆老是山门里的老人, 修为虽不出色，但胜在学识渊博, 有什么不懂的事，问他自不会出错。

姜止吟轻应：“嗯。”

这之后, 周围清静下来。

姜止吟垂眸望着书中内容。

【上古传言，御水仙人公无曾有一情人阮河, 他出身魔族且是最低贱的魔奴，但身份虽不堪, 却好在生了一副比女人还美的相貌。

在一次巧合后，两人相遇，自此公无带走阮河去了仙界。

再后来，公无为阮河重洗魔髓，引他跟随自己修习仙道，就这样度过了千年。

可人心多变，魔终究是魔。

少年羽翼丰满后竟不思进取，炼化天遥玲，招魂幡等仙器用以屠戮仙门百家，而曾救过她的御水仙人也死在他的魔刃下，自此，世间再无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