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质问，黑二也不说谎：“认真的。灵儿这花魁出身虽然不太好，又是凡人，但奈何喜欢的紧，瞧上她了。”

黑大打着哈哈说：“喜欢便是你的。”

闻言，黑二的心一下子极速跳跃起来，他没想到，大哥这么爽快就把人让给他了，毕竟，放在从前，他喜欢的可从来不会让人半分。

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喜悦，他举酒盏，道：“谢大哥。”

对举酒盏，两人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儿，脸色红晕重了几分，黑二用手支着头，轻阖着眼，一字一句吐道：“我想快点成亲。”

黑大笑他急切模样：“成，不出三日，婚事一定给你办上。”

“好。”听完答案，黑二满意卸下支撑，趴倒在桌上。

乜恶祟

看见黑二睡了, 黑大余光往身旁看了一眼，做了手势，婢女便有眼力见的一一退下。论起喝酒他和黑二其实半斤八两, 大抵是今日畅快了些，遂酒也无忌惮的饮了一壶又一壶。

他喝酒显脸, 尽心处，黑大半倚在坐上，微阖上眼。

说不清脑海有什么记念的东西，到了闭眼休息时，眼皮虽沉，但他没有像黑二一样就此睡过去。

堂外微风不时拂面。

闭目养神之际，黑大下意识半睁开眼, 也是这一眼他出现了幻觉。

堂外，站了一人, 离他很近。

扫一眼来人，她浑身寻常姑娘的打扮，发髻是梳起的, 但不知为何那双乌溜溜的丹凤眼却蕴着别样的冷意。更为重要的是，她周身所带来的气息莫名有股熟悉的感觉。

但…说不清源自哪里。

与之一息, 姜止吟看着衣袍散开，醉眼迷离的男人踏进了屋。

“常侍大人, 你怎来了。”

脚步一停。

姜止吟微愣。

视线转过他面前一坛坛空了的酒罐，不无明白——这是将她看作别人了。

姜止吟面色沉静：“事情进展如何？”

他既恭敬叫她一声大人, 那她应当是此处某种权威般的存在，既如此, 应该与这里的一切脱不开关系。倒不如借此机会，去打探更多。

“好……”黑大没有怀疑, 打一个酒嗝，“进展的好得很，今天又抓了几十位女子，不日便能为大人炼出仙丹。”

果然，同她所料如出一辙。

她顺势而为：“人明日送去。”

或许借此机会，她也能见见这位“常侍大人”的庐山真面目。

“明日？”

默了片刻，黑大不解了：“往常都是三月内送人过去，此次如此急，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不该问的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妙。”姜止吟不慌不忙道，“按我吩咐的去办。”

这位常侍见的次数虽寥寥，地位却不能小觑，黑大望着她不敢反驳：“大人说的是。”

短暂沉默，堂外又一阵清风徐来。

黑大迎风站着，没想到眼中景象竟因着明晰几分，又打量一番面前的人，忽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位常侍往日来都是暗衣夜行，不多张扬，这次却有不同。

试探着问一嘴：“常侍大人……今日颇为不同，此番可有别的要交代？”

说这话时，黑大面色依旧熏红未多变化，但从他忽然抿紧唇角的细微动作中，姜止吟察觉到他丝缕疑虑。

也是。

装他人骗一只醉魔，终究维持不了多久。

姜止吟：“确有。”

她虽为归元镜引入此地，但此处既有疑云邪祟，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若真安然离去，遑论什么除奸邪恶的圣地弟子。

思绪甫落，堂内原本睡熟的黑二忽的弓起身子，舒展开来。

姜止吟黑大两人齐看过去。

刚睡熟，黑二脑子胀痛的很，连连用手拍拍脑袋，末了看向黑大，一看发现她身旁多了位面生的姑娘，愣了一下：“大哥，这是——”

话出的瞬间，堂内“咻”的一声芒光。

而触碰到光的一瞬间，黑二带着不可思议，阵痛，恐惧倒下。

与之一息，黑大瞪大眼看着倒下的人释出魔锤。

看着导致这一幕的魁首，他攥紧手，肯定了答案：“你不是常侍，是谁？”

怪他太疏忽，今日的常侍大人身上根本没有魔气，而她身上那抹熟悉感他知道为何了。

杀了黑三的人，也是她。

望着连杀了两个义弟的人，黑大怒上心头，霎时间，他腾空而起，旋身半周挥出手中魔锤。

一时间，堂内一片暗紫魔气。

但姜止吟不为所惧，她结印在手，那魔锤便再不得近她半分。

黑大一见，又惊又惧。

眼前之人修为远在他之上，怕是真正的常侍来了也远不可及，他就算做再多也是徒劳。

“快走！”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催促着他，令他更为惶然。

趁魔锤还在进攻，黑大当即要抽身而退。

可才要出逃，空气中忽传来一道女声，声音冰冷至极：“想去哪？”

说话的一息，他的身子动弹不得。

黑大惊愣原地。

空气仿若冷凝，不安而焦躁的情绪渐渐萦绕心头。

“走可以，命留下。”背后的她说。

话落，又一瞬灵光乍现，紧接着空气死寂一瞬。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抬眼，除却姜止吟堂内再无一人。

人重归

堂内静谧无声。

此刻, 惊寨外。

幽若灯火下，一位暗衣打扮的人潜入寨内，而再望她所去的地方, 正是大堂方向。

姜止吟还在里面。

堂内，堆积成山的千金酒, 镶着珠玉的的酒杯，别具一格的壁石，极近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