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雪(110)

末了，柚子的目光流露出浓浓的感伤，“我……”

“对不起，我确实想要接近你。”话语一转，她这才把事情的原委大略说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阿姐，阿诗唛。

几年前，阿姐外出时忽然消失不见，镇上的人连同村长都传言她被流寇抓走了。我不信，带着几只狗去附近山上寻了很久，直到后来，我听说惊寨大当家要娶压寨夫人，兴许是过于喜爱这位夫人，大当家早早就将两人的喜像挂满大街小巷。我偶然得见，这才发现那位大当家要娶的夫人同我阿姐一模一样。但镇子上的人却不信，大数说只是巧合，脸像罢了。阿诗唛消失那么多年，或许早就遭遇不测。我同阿姐血脉相连，是与不是，我最清楚，虽眉眼的确有几分差异，但我确定，她就是我阿姐。后来，我几番寻进寨的路，可惜一直无果。再后来，就是我听到那位夫人身陨的消息。多年打探，我总算知晓寨子里的头目喜好来纷纭阁，所以我就等啊等啊……”

姜止吟：“等到黑三注意到你。”

柚子将视线落到她身上，心想仙人不愧是仙人，是自己一直在掩耳盗铃罢了。

泛红的眼眶渐渐蓄起泪珠，她轻擤鼻，有些倔强望她：“是。惊寨的人害我至亲，血恨不报，妄为人。”

惊寨行

姜止吟无声瞅她片刻, 提起这些，她眼神里的泪与恨带着些许真诚。

见状，她静默, 只是说：“所以，你此番回来就是为了报仇？”

“是！”

黑大强娶阿诗唛让她们姊妹彼此分离, 是她们无尽苦楚的开始。尽管惊寨的不是人族，尽管他们实力不菲，这笔账她一定要亲自讨回来。

所以，现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姐姐。

忍辱活着，特意接近姜止吟，也是为了她。虽说这么做有些不厚道，但私心是希望姜止吟能带她回寨子, 如此一来，比她一人前来的不确定因素也可少些。

再者, 她赌，赌这位修仙的姑娘会帮她，就算错了也无伤大雅。

总而言之, 她要报仇，哪怕粉身碎骨, 她也毫无怨言。

“报仇？怎么报仇？”忽的，另一位女子声音传来。

语气听着有点质疑。

姜止吟略一停, 望向说话的灵儿。窄小的空间里连同阳光都是稀缺的，只几双眼睛此时辘辘的望过来。

“你现在被困在这, 何谈报仇？”灵儿清楚知道自己处境，门外有锁, 窗口狭小，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能。”姜止吟陈述事实, “但前提是，要把有关惊寨的消息毫不隐瞒的告诉我。”

有人听到这句连忙来到姜止吟身边，仔细一想，无奈摇头。她们都是些少经世事的姑娘，从前就算听闻过惊寨，也鲜少关心。

灵儿皱了皱眉，看着姜止吟，虽说两人只是第一次相见，她却莫名相信这话。

她道：“我也是今日才到此处，从前也只听闻镇子的远郊颇不太平，知道惊寨存在却不知晓其内事。”视线一转，落于柚子身上：“至于那位大当家的夫人，略有耳闻。”

柚子没任何回应，静静看她。

古早的记忆终究记不太清，但想到这时，眼睛望向柚子那双乌溜溜叫人多看几眼就心疼的眼，灵儿喃喃道：“我记得……那位夫人是个异瞳，面貌不像是本地人。”

柚子点头：“阿姐的眸瞳确实不一样。”

姜止吟语调平缓，她记得刚来这里时柚子提到过惊寨抓取童子童女之事，因此问：“镇上是否常有孩童丢失？”

随着这句话出，灵儿未多想，很确定说道：“的确如此，不过不是经常，近三月此处也只有一处人家丢了孩童。”

其他女子点头，好像在说：她说的没错，是这样。

姜止吟：“……”

那便还牵扯到别处。

灵儿这会儿把知道的不知道的统统说了，她遂将话题一转：“你说能离开这里，怎么离开？”

周围期许的眼神看过来。

姜止吟： “在这等我。”

人群无言她话中含义，唯只看到，话音方落，刚还在原地的人儿一瞬消失。

——

坐在方桌，喝着刚到手的千金酒，黑大满面通红忍不住朗笑一下，这一刻，他无疑满意极了。

酒到，钱到，美人到，没人比他更快哉。

只这时，黑二看着已经微醺的大哥，笑他：“你这酒量还是差了点。”

“哎，此言差矣，我可没醉。”话时，一旁侍奉的小婢顺势给他盛满酒，黑大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哈。”

喝完，他意犹未尽舔舔唇角：“好酒！”

酒空，小婢再次为他盛满。

兴致眼瞧着愈加高涨，黑二笑笑，不经意问他：“此番我们光明正大抓了那么多女子，该如何处理？”

黑大漫不经心：“有钱t的捞钱，有色的留给弟兄们，敢反抗的一律杀了。”

黑二点头，但想着他这做法还有些隐患，闹大了把圣地的人引来便不好收场，他道：“这几十个女子不乏有大门户的千金，怕是不好全留着。”

“怕他们作甚，引来又如何！”

黑二闻后一顿，却没多说什么，端起酒盏，一口咽下。

醇香入脾，将他的心也热上一热。

脑海里莫名浮现灵儿那张脸，飘逸的长裙，柳枝似的腰，白净的脸蛋儿，无不叫他血液喷涌。

想到这里，酒壮怂人胆，黑二对黑大敬酒：“灵儿那姑娘我讨了。”

言外之意，这人我爱上了。

还是有些诧异，黑大酒也跟着醒了两分，他望着这位相伴多年的义弟，真真是第一次瞧他这番模样，于是他问道：“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