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雪(118)

昭儿又是谁？

姜止吟忽觉不简单，从言语中大致能猜出，徐村长同这位昭儿关系很不一般，而这只火妖又有胎记……

一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当即现在脑海。

正在此时，徐村长盯着火妖的脸，有些出神：“昭儿是我的养子，他已经消失了六年。”

方炯：“消失了？”

他朝火妖看去，指了指：“那难不成……”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只是众人不明白，为何好好的人突然成了妖？

魍楼朝火妖看一眼，倒是瞧出些有意思的。这只火妖从头到尾是妖确实不假，只是那张脸，未必是他的。

惠长老没想到这火妖还与村长有关系，纠结再三还是选择把真相告知与他们，她道：“贵镇找的同心蛊，就在他心脉上。”

徐村长一听，脸上带着一抹急切：“那可有办法取出来？”

同心蛊只能由巫女使用，也是本族圣物。既然是圣物，就算是他的昭儿，也不能私藏。

“这蛊在他体内太久，取出恐有性命之忧。”惠长老解释道。

听她说的轻则伤及心脉重则命丧当场，徐长老心里可谓拔凉拔凉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偷走圣物的是他的昭儿。取则死，不取受万千镇民批驳。

选命，还是名？

“取出来必死？”肓长老故作惊讶。

仿佛面临抉择的是他，一脸痛苦的说着： “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云裳看他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心里恶心至极，只面上如平常一样。

惠长老：“没有。”

议事堂除了他们坐的还有几位镇里颇有威望的长老和祭祀，其中一部分人自然是识得徐昭，更有甚者还抱过小时候的他，只是这份爱幼之心放到现在，早就淡薄。

“村长三思啊。”有人道。

也有人说：“同心蛊是我族圣物，圣物都没了，拿什么庇佑我族？”

耳旁的声音喋喋不休，简直吵得正凝神思考的徐村长一个头两个大。

见状，肓长老唇瓣微翘，他觉得还不够，略略沉吟，眼中惊光一轮。

未几时，侧头看去身旁的云裳，突然开口：“巫女什么想法？”

男人的脸一片愁绪，语气中隐有不安，就好似真的在为徐昭担心般，可这张圣人面下，云裳可清楚知道里头藏着一张虚伪又冷漠的嘴脸。

两人对视一眼，云裳叹气一声：“能怎么样呢？我自然站在大家的利益上。”

这话说的漂亮，既巧妙规避自己内心真实的意愿，言语上又不会罪人他人。

肓长老暗叹云裳这小崽子学聪明了，只扭头看着火妖，叹惋：“可叹昭儿和这孩子，从小一起长大，还未值壮年就要阴阳两隔，老村长也是年纪大了，养老送终的人都被夺了去……”

云裳颦眉，不知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正在这时，徐村长怏怏抬眸，“养老送终有的是人送，圣物没了才是永远没了。”

姜止吟眉心一动，这是选择圣物了。也是，一族之长再难择也不得不为了整个盘亚丁着想。

话落，徐村长悲痛望着被束缚的火妖，拖长了腔调：“要取……现在便取吧。”

肓长老进言：“村长！”

“不必多言。”徐村长抬手道。

肓长老闻言一时情绪激愤：“错的是云裳，和小昭有何关系！”

空气瞬时冻结，众人望他，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云裳也有些惑然，她立时道：“肓长老慎言。”

肓长老冷冷看着她，只问：“在这之前，你是否知晓他是小昭。”

“什么意思？”

“你只需答是或不是！”

云裳表情冷淡：“当然不知。”

“呵。”听到这句话，肓长老情绪竟一瞬平复下来，好t似明白什么一般。

姜止吟静默看着，心中觉得微妙。

自第一面起她便知肓长老同这位巫女不和，只是先前的她仅仅认为两人不和的原因单单是因为巫女继任一事，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徐村长看得云里雾里，实在没忍住打破氛围：“肓昊，你这是在做什么！”

话音落，不料人根本不搭理他，而是径直同徐昭说话去了。肓长老双手搭在火妖肩上，“小昭我问你，近日你可见过云裳？”

火妖毫无犹豫地摇头。

肓长老见状气的牙痒痒，他只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在他的胳膊上。立时一只青翅红眼的虫便钻入他的血肉。

徐村长认出那是用来追踪的蛊虫，问：“你这是作甚？”

“呵呵。”

质问声中，忽的一道声音响起。

只是众人才反应过来方才那声轻笑是云裳，下一秒便被她手中的动静所吸引——只见肉眼可见的纤白胳膊上不知怎的竟鼓起一个小包，似有什么东西般，正疯狂蠕动。

伸手将臂上异样生生按下，云裳面色晦暗。

方炯不解，就要开口，却被拦下。

唯一清楚知道这一幕代表什么的徐村长乃至祭祀长老们都愣在原地看她。

在云裳看来，一双双不可思议的灼目看过来，说实在的，有些不太适应。

笑容盛然，她道：“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少年意

徐村长盯着云裳的手臂, 不可思议问：“你早就见过昭儿了？”

方才肓村长用的蛊虫是追踪的一种，子母蛊虫相相呼应，起了反应就证明——云裳说谎了。

云裳一笑, 心中并不想否认：“我是见过他，可他不是徐昭哥哥, 他早就死了。”

话间，心中隐约阵阵疼痛。

她同徐昭自小一同长大，可谓青梅竹马，可苍天无情，竟让彼此倾心的两人生生分离，她恨。可后来她遇见了火妖，还救了他, 不知不觉这份情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