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雪(124)

“自是见诸位仙长陷入困境，云裳想尽绵薄之力。”

“这话倒不真！凡修习术法者，各方素质早与凡人不同，蛊毒伤不到人。”

“原是这样，倒是云裳孤陋寡闻了。”

就在众人静静听着时，一把剑停在了云裳的眼前。

霜华剑离她的眼球极近，近的只要再动一下便能流出血泪。

众人惊愣看着这一幕，约莫能感觉到姜止吟生了气。

这是为何？

剑分毫不动，只听执剑的人看向正被医治的方炯，言辞清晰：“你利用了方炯。”

利，利用，方炯何时被利用了？

只是众人脑子转悠想到不久前方炯和云裳的谈话，那时姜止吟和惠长老忙于同黑影对决没空搭理，但他们这些被保护起来的弟子可都听的一清二楚。那巫女分明让方炯帮忙用灵力将蛊虫打入黑影体内，当时苍晚清也在，还劝说了一句。

嘶！

难道她是故意的？

思绪万千，众人只想要官方答案。

剑尖凉意沁入眼角，被剑指的人突然笑了笑，身子却分毫未动。

“利用，我怎么利用他了？”

被医治的方炯听到这里，虚虚提着精气神，他并不相信云裳姑娘是故意为之的。

与之一息，惠长老叹气提醒：“注意力集中。”

自此，方炯陷入昏睡。

看八卦

姜止吟望剑的对面自始至终未动一丝一毫的人, 眼底拂过肯定：“你怕死。”

云裳没想到姜止吟莫名说这么一句，凡人生命不同修仙之人，怕死不过人之常情。她有错？

“所以你原是想将同心蛊种在黑影体内。”

“我想救你们。”她说。

“否！”姜止吟说, “你怕死，所以担心我们比不上那黑影, 事后你也活不成。”

云裳眼一眯，望向姜止吟只道：“仙长想的有些多了。”

“那日”姜止吟话语一停，再次开口：“我问过徐村长，同心蛊自孵化到成熟需得几十年，往往需要巫女穷尽一生，可这只蛊虫不一样，已经成熟了。怎么做的,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清楚，我该清楚什么？”目光带刺般像姜止吟看去。

“那只狼妖。”姜止吟道：“你早该知道他对你的心意。”

“我不知道。”云裳笑笑, 满不在意将话返给她。

“你同肓长老谈话那晚，我也在。”

云裳望她，睫羽几不可察的微颤。

那日, 她怎也在……那岂不是，她同肓长老的谈话也都听见了？

“那夜你去哪了？”

“不曾去哪。”云裳话音刚落, 一道清音便响起。

“为何去见火妖？”

云裳被噎一句，仔细盯着面前那双眼睛, 目光好不坚定，莫不是那日去寻火妖, 她也跟来了？可她明明万事谨慎……

姜止吟将剑收回，插入鞘内：“还有一事。”

云裳看着她, 猜不透她想说什么，只眼前没了威胁, 能喘口长气。

“同心蛊若以血液为引，能迅速成熟。”

？？？

迅速成熟？

那放入火妖体内，岂不是更快？

弟子们一个个望着突然无声笑了的云裳，嗅到一丝丝八卦味道。

未几时，略带感慨的声音响起：“真是聪明啊。”话落，她哀笑，仰起头像是迎着雨，“我就是利用他，可他也很傻不是吗，若他动些脑筋，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啊……”

姜止吟不能茍同她的看法：“火妖对你用情至深，爱你，才愿为你付出一切。”

云裳哂笑一声，她想起火妖亲手刨开心腑的那刻，血流啊流啊，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在乎的……他真的太蠢。

不该为了她，她不配。

整理好表情，云裳浅浅一笑：“那又怎样？”她强调，“是他自己太蠢，喜欢一个没有心的人。”

姜止吟略微挑眉，“可你内心却不这样想的。”

少女自始自终嘴硬，可下意识的行为不会骗人，火妖取蛊，她分明也曾为他担过心。

“你不甘是吗？”

“我有什么不甘。”云裳摊开双手，满不在乎笑道。

人总是在不太适合的场面假装自己很忙，她亦是有些欲盖弥彰。

“你不甘平庸，不甘被人质疑。”姜止吟如是道。

“……”

听见这句话，云裳神色动容，心情复杂看她：“村长竟把这都告诉你了。”

方才那句话很难不让她认为姜止吟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和过去的处境。

“不，只是一些。这便够了。”

“止吟。”

一音入耳。

姜止吟循声看向惠长老，只听她道：“先回山，其余的事后面再问。”

方炯中了蛊，时间宝贵，耽搁不得。

她自明白长老意思，只劳弟子们将云裳押好带上。

束仙锁覆上，云裳挣扎身子，疾呼：“干什t么！”

“干什么？自是带你回去。”弟子们听了一轮，要不是这还有师姐和长老他们在，简直想胖揍她一顿。

好歹毒心肠的女人，往日倒是他们瞎了眼，瞧错了。

这边收拾好人，桠豸也绕周围一圈回来，心底遗憾，她把这翻了几遍都未寻到人。

虽说尚岁是她众多情人一个，但秉持着两人既然有过情，那她就要负责的原则，所以她寻来了。明明最后一道气息出现在这，可人呢？

难不成真飞了？她不信。

桠豸将结果姜止吟，“这里没有人迹。姜美人，日后再见。”

姜止吟：……

“好。”

——

辞行之前，姜止吟见了徐村长最后一面，也告知他一些事。关于云裳的，他自然不信，可后来却不得不信，末了得知她要带走云裳，痛心几番，最终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