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雪(139)

“玉卓绥。”

玉无初从未见过他，但不妨碍他知晓玉山里何人名字中带卓字，“玉无初。”

礼尚往来。

他不会以身份歧视任何人。

“咚——”提示参赛弟子入场的钟声响来。

“我要走了。”钟声一响，玉无初语速都稍快一些，“师妹可要看仔细了。”

姜止吟答应了，就这么目送他去了试台。

决赛开始，云镜绕过大片天空，按照礼仪，弟子还需入场检查一番，以防夹带。

云镜里。

司礼弟子：“伸手，转身。”

于是六人齐齐应了，前后转了身由着那弟子扫灵检查一番。

当然，能入的了决赛的人舞弊的几率自然小之甚小，很快六人无一落下的到了下一步骤。而后又耗费了一些时间，比赛这才终于开始。

他们每一人都很认真，因为时间不多，这次的试题比复赛难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儿。

玉卓绥瞧着玉卓羽皱眉就很疑惑，“这是抽到太难的题了？”

他看到玉卓羽歪着头，对着一堆药材无从下手。

另外五人已经有第一批掏出药鼎的了，掏鼎出来，这就是有思路，要上手了。他们拿着各式各样的鼎，每一人的鼎虽各有不同，可无异都是稀有贵重的。

玉卓绥看的有些恍神，他记得卓羽师弟的鼎还是早几年买的，虽然也值不少灵石，但在这些更好的鼎面前决赛会不会吃亏？

复赛炸了鼎是不是也因为这个。

他就这么想着，不料最后忧虑是多余的。

在众目睽睽下，玉卓羽拿出了药鼎，与复赛不一样的，一个新鼎。

鼎一般分为炼器鼎，炼丹鼎，以及吸灵鼎三种。顾名思义，前者可以炼制百家法器，二者炼制丹药，后者吸收天地灵气为之所用。三者之中鼎的价钱有所不一，但一样的是鼎制越好，鼎则越贵。

因为不一样的鼎，对炼制有极大影响。

因着他自身就是个药修，知道药鼎的差别，眼前玉卓羽拿出的这口鼎明显比复赛时不知高了几个档次，这鼎是方腹的，寻常的立耳柱足，材质确是最为坚硬的铜青所做。

铜青坚硬无比，价钱自然昂贵。

外门弟子的每月可得灵石不多，断不能付得起这么好的鼎，玉卓绥想到了那晚夜间的事，估摸着是赵长老赠的。

一开始想到有些吃惊，但想到是赵长老赠的，好像也不那么奇怪。

毕竟，在他们认知中，他是待他们最好的人。

姜止吟看看玉卓绥，“想什么？”

自方才他就一直走神。

思绪一断，玉卓绥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赵长老人可真好。”

最开始，他们外峰是没有长老的，也没有一个比较厉害的师兄师姐，他们的精神世界和能力贫瘠如肓，毫不夸张地说，是被丢弃在犄角旮旯能看到日子尽头的生活。但后来，赵长老来了；不仅教他们一些基本的仙法知识，还一个个将弟子分类，分别学习炼药，音修，剑修几种。

虽说他们没有一鸣惊人，但在这一番改造下，他们清楚的认识了他们同别人的差距，也有了想要攀登的心。

若不是他，自己此刻还在浑浑噩噩过日子。

玉卓绥同姜止吟讲了大半有关赵长老的故事。

他声音落得不快不慢，仿若有关这位长老的再怎么说也说不尽般。

在这圣地弟子好若也被分成了三六九等。圣地世家，修炼天才，能人弟子，庸碌之辈等各占一份，但有人把身份看得太重，总有人看轻这些。

而这些人无疑是可贵的，最为多数的。

姜止吟：“这位长老令人敬畏。”

本就是随便聊几句的玉卓绥没曾想她这么说，看着面前的女郎，心里的好感不觉升高。从前他觉得这想法只会是他们受过赵长老教诲的人才有的态度，没想到外人也是这么看的。

玉卓绥心里既开心又多了被认同的感觉。

“谢谢。”他不知道说什么，憨笑一声谢她。

姜止吟却将话题一转，“我猜着，今日决赛这位赵长老也在看着。”

玉卓绥怔了一下，蓦地四处望了望，道：“不可能吧……”

赵长老虽说待他们好，可平日琐事也是相当多的勒。何时有空闲看白芷会？

“你再好好瞧瞧？”她眼神示意个方向。

玉卓绥视线跟上，很远的地方，有三个长者在那笑语。

其中一个形象动作，真真就是赵长老。

“竟……竟真的来了。”

“他既然赠了玉卓羽好鼎，又悉心教导你们，自然是看重的。”她说。

远处，三位长老闲谈停止。

“有弟子见着你了，不去看看？”有一位长者说。

赵无高沉默一会，“不去，远看看就得了。”

无常峰装束的一位长老就插一句嘴，“我可不信你就想看看得了，明明心里在意的紧。”

赵无高这人他们认识的时间那可太长了，再清楚不过他心里想什么。

“不去不去。莫要扰我。”赵无高道。

话罢，其余两人相视一眼，不惊讶的点点头，异口同声说，“不去不去。”

话音听起来有些故意似得阴阳怪气。但赵无高改了决定吗？

并没有。

第一柱香就在不知不觉间燃灭。

六位弟子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司礼长老时不时轮转看着。而台下的观众就有些懵逼了，一柱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他们还没看清六人有什么太大的差距。

先前他们以为玉卓羽稍落一步追赶不上，但事实证明——完全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