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雪(144)

“你多心了。”无垢接话，“不是关于无弱的事，山里事务繁忙，你也先离开。”

无常却不肯走。

两人就这么对视而望，无一人再开口，正这时，姜止吟推开殿门走了进来。

“无垢娘娘，”姜止吟行个问候礼，“无常尊者。”

静默的氛围一下被打破，两人先后看一眼她，姜止吟幻出锦囊，说：“弟子尊禾掌门令，带予此物。”

无常盯着她的手一时有些愣住，而这时，一道虚影极速从她身边去了另一处。

无垢拿过锦囊，小心地打开，里头是个玉佩。

玉佩通体温润，做工小巧玲珑，主体刻有琴身，上方琴弦根根分明，细节精美。这是她很早前赠予徒儿的，她没想到会在禾灵那里。

“掌门说，您看过就会明白。”姜止吟道。

无垢娘娘平静地看着玉佩，随后就将之装了回去，收好。

“替我谢谢禾灵。”她说。

过程中，无常就那样静静看着。

分明没有情绪，她却从那双眸中感觉到一丝淡淡哀伤。

因为这只玉佩。

上古境

从玉山回来, 万事完成。

虽说云裳被无常尊者留了下来，但这也是禾灵的意思，他们自然也就放下心来, 没再多问。

三月后，平平无奇的午后。

九天之上, 天际云河忽然逆流转动。祥云聚集，形成一条水浪的幻象，其间有金色光环划破天际，分朝各地而去。

梵尘山。

禾灵同卜阳子抬头望去。

“其象现世，真如古籍所言，有秘境矣，”卜阳子感叹道：“还是个大境。”

禾灵站在原地, 眸瞳中映照出万般霞光。

“该叫弟子们好好准备准备了。”

这么大的秘境，他们这些半老早已经过了修为的人自然不适合进去, 这是个常识，就算进去，他们修为也会大幅度受到压制。

机会留给后辈最为适合。禾灵说。

卜阳子自然同意, 人到了年龄，浑水还是少淌为好。

消息是很快传开的。

据说这次去秘境山里只组一支队伍, 人数不多，但实力必然为上选。但若有特殊者, 也可自荐，由长者甄选决定能否进入。

方炯将这些传言一五一十讲给面前人听。

禾蓁蓁点点头, 表示她已经知道了，没曾注意到, 方炯看她时满面惊叹。

“这可是大能秘境，很厉害的秘境, 里面说不定有很多宝物，你不兴奋吗？”他慷慨激昂说。

禾蓁蓁看他，扬唇，“激动啊，但这样多宝物的地方，风险不也最大，不是吗？”

“的确如此。”方炯说，“从前我听大伯，二伯小姨他们讲述过，里面奇珍宝物无所不及，但也有很多潜藏危险，比如说性格怪异的守境人、什么暗毒、迷魂阵、奇怪异兽，火海等等。”

这些他的亲人都曾经历过，方炯说。

但这些禾蓁蓁听入耳就算了，至于说她对这秘境的欲望还真没什么，她不求什么奇仙异宝，只求能在其中得到突破。

她听说秘境之中灵力十分充沛，对修为提升极好。

至于其他的，一切随缘。

毕竟秘境不是她的，万物不可强求。

方炯听了她的想法，觉得有种不谋而合。

虽说他对秘境有着向往，但并不是贪嗔痴的渴求，而是一种对突然出现事物的好奇，过去他也曾听闻秘境中一些惨不忍睹的惨案，现在轮到他了，他只求本分自然。

顺带长长见识。

“不曾想你也是个实诚的。”

禾蓁蓁这么说着，怎么听都有些像夸他，夸得方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这位不好意思的少年随便又聊了两句提前便借口回了。

看着他有些慌张的背影，禾蓁蓁小声诺诺：

“傻小子。”

回洞府路上，方炯有些走神，悠悠想着楚姚沛沄会不会也来，应当会来的吧，他如是想着。

另一边，魔域的魍楼也听说了消息。

杜天站在他身旁，正给他讲着秘境的详细消息。

“虚天境。”魍楼道： “这异象看起来可不像一些大能死去留的秘境。”

殿内静了一会，杜天接话，“那是？”

“像上古境。”他说，“有股看不透的气息。”

这话似乎惊诧到杜天，他自诩活了千年见了许多秘境，可上古的却闻所未闻。他啧了一声，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活的久什么都能看到，还是感叹，自己也上了年纪。

“可上古境怎会突然现世？”

魍楼平静看着某处，“我也很想知道。”

他看的某处正是以东的方向，似乎是梵尘山的方向。

杜天点点头，单膝跪在地，“尊上去吧，魔域的事情交由我们余下护法足矣。”

平静甚至有些失神的目光慢慢收回，听到杜天这话的魍楼微微欣慰一下，而后于原地消失。

……

一月后，秘境正式出世，秘境外，方圆十里早已站满了人，各式各样的仙衣、法器看的人眼花缭乱。他们有的是些散修，有的是三两结伴而来，但更多的是圣地的弟子。各山大差不差派了一到二队人，着着统一仙衣的人聚集在一起格外瞩目。

“止吟。”姜止吟自早就来了，只是候在外头，灵识忽然一道传音。

循声看了过去，息娩之露出一个好久不见的笑容。他身旁不远站的依旧是木t淮，只此时也朝她的方向看来。

姜止吟轻点头，传音一句问好。

再就是互相聊了几句，那边忽然有人将息娩之叫走，这才结束了谈话。

姜止吟得以望向四周，玉山的队伍有些人她也是认识的，玉无珩，玉无初，玉卓羽来了，还有只见过一面的玉无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