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雪(143)

罢了。

看了一会，她收回目光，闪身离去。

翌日，姜止吟一大早就收到无常峰的飞书，让她来一趟。

到了地方，姜止吟朝里看，里头站着两道身影，打扮一男一女，一人是方炯，另一人有些眼熟。兴许是闻见有人走近，女子回身朝姜止吟方向看来。

“姜师姐。”

双目对望。

面前一人穿着淡紫仙衣，双目炯炯有力量，麦色的肌肤，看的健康亦有别样的美感。

姜止吟一怔，“禾师妹？”

禾蓁蓁突然来玉山是她意料之外。

“我深受苦痛缠身，怕勿了往日的修炼，遂想根除病因。”她说。

这话姜止吟很理解，毕竟上次拜师大典上，她就曾见识过她的头疾，只不过当时只是为她舒缓，寻不到什么根治的法子。

而且当时看着也不像一般的头疾，还有些忆疾。

正当这时，无常来了，她扫视一圈殿内的人，目光最终落到了禾蓁蓁身上。

“小姑娘随我来。”说完，她望眼姜止吟，“禾灵不是有东西给掌门吗？在这坐会。”

姜止吟从这话中得到关键信息——无垢娘娘出关了。

平日玉山的掌门一直是这位无垢娘娘，无常峰尊者为副掌门。

“好。”

那就静待片刻。

人带着禾蓁蓁离开，殿内静了静。

“止吟师姐。”

方炯忽然到她面前来，不知想着什么，最后说，“我们是不是很快要走了。”

来玉山本就是为了解毒，现在毒解好了，一会她将东西交代给无垢娘娘完成了使命，自然是要回来的。

“只是有些不舍。”方炯叹道，“昨夜我在这认识了几个有意思的人，不想才认识，就要走了。”

话题突然就转到昨夜，姜止吟一些琐碎的记忆忽然也跟着一闪而过，她记得昨晚自己一人喝了很多酒，恍惚间好像还看到了苍晚清。

至于后面的事情她是一概不记得了，唯只知道她从暂居洞府中醒来，屋中多了一道符箓。那符箓是早前她画的，应当是醉酒时贴了上去。

“师姐？”见她些许走神，方炯道。

思绪甫落，姜止吟薄唇轻抿，“总会有机会再见。”

……

禾蓁蓁被带到另一处宫t殿。

一进殿门就见内里坐了一人，瞧着四十岁左右，她身着着一袭白色暗纹仙衣，头束发冠，一双眸子如同明镜，平静、智慧的仿若能看透一切。

听着称呼，后来她才知道，这是玉山的掌门，传闻中的无垢娘娘。

禾蓁蓁心里有几分沉重。

她既想无垢娘娘看出什么，又害怕什么都被她看出。

但事已至此，来都来了。

很快，无垢静心为她检查。无常静默看着。

殿内骤然安静。

“是道封印。”些微的异样忽然闯进眼里，无垢眉心半颦。

闻言，禾蓁蓁那双水灵的眼睛就望向了面前的人，神色惑然。

一直在旁的无常些许诧异，“封印？”

无垢静点下头，面色冷静：“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封印，无解。”

什么封印连掌门都解不开？

无常脸上闪过更多情绪，虽都只是短短瞬息间，但还是叫一直在旁认真听着、看着的禾蓁蓁捕捉了去。

心一下有些紧张起来，禾蓁蓁问：“不知前辈，这对我将来可会有什么祸患？”

“祸患倒不至于，至于修为……”无垢说， “有封印，修为久而久之可能会滞后些。”

这话禾蓁蓁听了一下错愕起来，“这可如何是好，我还——”

话说到一半，忽然就停在嘴边。

这就叫另两人注意到，纷纷看她。

禾蓁蓁见状，暗咽口水，“我定不能辱没师尊门楣，我还想成为像止吟师姐那么厉害的人。”

姜止吟的确是新一代为数不多的天之骄子，成为同辈的榜样不足为奇，倒是件好事。

无垢也理解她的心思。

“若你不想滞后他人，往后就要比他人十倍百倍的修炼，过程中必定也会吃更多的苦，你可受的住？”

“弟子可以。”禾蓁蓁早就坚定了心中所想，吃苦算什么？这么多年的苦她都受过来了，再多一些，再多几倍又能怎样？

打不倒她的只会让她更强！

“禾掌门有徒如此，好矣。”无垢感叹。

无常微微扬起的唇角倏然停住，略瞅一眼无垢，不知在想什么，没说话。

“至于你的头疾，也有些怪异，倒像是躯体自然保护才形成。”无垢说道：“能疗愈，但失去的记忆无解。”

要说能彻底疗愈她头痛的毛病，禾蓁蓁就很开心了，至于记忆，她一点点想，慢慢的，总有一天能记起来。

只要不头疼就好！

无垢那双手覆在禾蓁蓁额头，她能感受到识海有无穷无尽的灵力充裕以及滋润着身体每一处，这感觉好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收回了，禾蓁蓁松动松动身子，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快，连脚都有些飘飘然。

她躬身行礼，“谢前辈。”

再一对无常道：“谢前辈。”

无常笑笑。

“叫你那位师姐进来吧。”无垢娘娘开了口，无常也点头示意，既如此禾蓁蓁就退了下去。

待人走了，无常犹豫开口：“掌门……”

“你想阻挠我对吗？”无垢只这么道。

这话便叫无常有些讷讷不知如何开口，她退半步恭身行礼：“无常不敢，只是有些话无常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无弱要有消息早就有了，他已经死了。您何苦不放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