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两盏福灯光华璀璨，兀自看得沉醉。

拍拍手掌，看着眼前这幅佳作，方炯惊叹：“多好看吶！”

“什么多好看啊？”

忽而，一道声音从天而来，那人踏剑而来，浅紫仙衫，眉梢眼角尽是柔和。

“溪隆师兄！”方炯弯起眼眸，老远冲他招手。

溪隆今日前来也是方炯提前飞书传讯的，他信里写的神神秘秘，扬言一定要来看看，推脱不过，这不，他就来了。

只是落了地便见清心洞外面满目华彩，倒是独给这处增添几分喜庆，他意外，“这是在作甚？”

方炯笑笑，三下五除二就解释清了，听完，溪隆“哦”了一声，弯唇，“有主意，确实好看。”

“那既然这样，我也来张贴几个吧，”他忽然说，“还有吗？”目光望向方炯。

“有的。”方炯意外他还没说，溪隆师兄就自己动起手来了。既是这样，他自然配合地把东西给他。还剩春联没挂。

这边，溪隆接过红联，一手拿一个，利索就贴好了一个。余下一个，他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默了半晌才听他沉声说，“剩下一个便由我代替光尧来吧，他要是知道有这好事，平日自然不肯落下。”

“师兄……”

兀然想到光尧，心情难免低落，姜止吟亦是如此。

禾蓁蓁虽未见过与她同门的那位光尧师兄，却听闻过他的过去，如此鲜活的生命猝然陨落，实在可惜。

低落的气氛不知不觉升起，溪隆贴完对联，回觑了眼，这才察觉几人被他勾出了伤心事，便道：“故人不在，既然还活在这珍贵的世间，我们便要好好活，我相信这也是光尧的期待。”

金沙钟

喜庆的日子还是高兴些好。

方炯提议一群人来个小型“年夜饭”, 食物什么的他倒是没准备多少，倒是美酒，他有, 还有不少。上次在玉山从姜止吟讨的几坛酒他只喝了一坛，不是不好喝, 概因太好喝了，余下的两坛他一直收着没舍得喝。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酒的美味也得他们都尝尝。

方炯为每人斟上一杯，独独给溪隆的盛的少，用他的话说，伤势痊愈不久还是少饮酒。

溪隆也是笑道直接以水代酒。

于是四人端起酒盏，正备碰杯长饮, 可惜天空不作美，整个天忽然变了。

蓝云飘飘, 骄阳交相辉映呈出五彩斑斓的漩涡，漩涡愈来愈大，几近连接整个天际。

五人齐皆被这场景震撼, 顿住手中动作。

微风拂过，魍楼漆黑的眸底尽是幽深。

“这是怎么了？”方炯昂头。

姜止吟：“秘境之象。”

这种迥然的异象姜止吟也曾经历过几次, 自然知道。

禾蓁蓁微怔。

……

秘境出世，酒自然也是喝不得了。

飞云峰, 乾心宫。

一眼望去几乎所有长老都来了，他们分立两侧站着, 面容有的端肃有的平静。

姜止吟带着人齐皆行了礼站到一旁，这才听明白言论。

“掌门, 此次秘境危险难测，实不能让弟子再以身试险。”

蒙长老言语之间很是反对去秘境, 毕竟上次虚天境就听说怪事频频。好在当时没出什么问题，可这次就不一定了。

禾灵听着敛眉看向其余人，“其他长老意下如何？”

“我也同蒙长老看法一致。”惠长老出声。

“我倒有不同看法，”都长老一直在旁听着，待两人说完，这般道，“危险是肯定有危险，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们虽然老了，可他们还年轻，正是闯荡的年纪。昔日剑晨长老和卜尊者还有楚姚上一届掌门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说完，思考的话就留给他们。

一部分人也觉得有理，听完左顾右盼地说着什么。

卜阳子道：“去肯定是要去的，”他解释，“若不是秘境对修为也有限制，今日山内讨论的自然不是去与不去的问题，而是争着抢着也要去了。秘境自古以来对圣地何其重要！内里的灵力，秘笈，灵草……单拿出哪一件不是人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一峰之主发话了，那同他持一样看法的黄长老就丝滑把话接下。

“尊者所言极是，眼见剑道大会日子一天比一天近，这些小家伙们也该提升提升了。”

“剑道大会尚有数月，提升之法本就不只有秘境，下山历练何曾不可？”蒙长老一脸不赞成的模样。

“否也……”

于是又一轮争论开始了。

禾灵听得头疼，抬眉看向姜止吟这边，神色复杂，“你们觉得呢？”

说话的机会猝不及防给到小辈身上，不过去与不去这个问题，姜止吟心中早有答案，“我去。”

秘境充满未知，可这恰恰也是机会。这段时间闭关修炼，她隐隐摸到了渡劫前期的门儿，借着这次机会，正式突破也未曾不可。

禾蓁蓁也很果决，“我也去。”

“他们去，”方炯说道，“自然少不了我。”

苍晚清点头，没甚意见。

一个同意两个同意，见状先前持反对的长老面面相觑，直到一片霞光映照殿内。

众人齐皆抬眸望去——

穹顶中心竟有一处漩涡，光便是从其中坠落，那霞光闪着金色光芒仿若神的眷顾，沐浴其中便觉极其温暖舒适。

“虚天境启，缘者可进。”

不知何来的一处天音落下，未等众人疑惑，只见霞光陆续围绕着姜止吟苍晚清方炯禾蓁蓁人，轻轻将他们托起，倏而消失不见。

亲眼目睹小辈消失，殿内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