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雪(83)

说到这，方炯挠挠头，小声喃喃：“怎么这时候卡壳了。”

无人知晓的一息，魍楼手指顿了一下，他瞧了瞧说出这道话的方炯，瞧了久违的长。

方炯自是顾不得想苍晚清忽然瞧他这么久干什么，他只是一直在想，他刚刚后头那句到底要说些什么来着。

他心里别扭极了，烦死了，怎么会不记得呢？明明就到嘴边了。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兴许是方炯未想起的话太过少见此时难以回想，少时，方炯叹一口气，开始急着来回走几步。

注意到他一系列动作后，姜止吟抿唇：“我明白你的意思。”

方炯步子一停，本想失望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时，眉心忽的一跳，也是在这一息，仿若灵光乍现般，他先前的烦絮一扫而空。

他想起来了！

方炯瞧着或在思索或在看他的人，快步流星过去，道：“我知道那个词了。”

姜止吟道：“什么？”

“是行为霸凌。他们可不是凭着人多以多欺少吗？”

“你小子倒是会找词儿。”鲁嵩突然回神答道。

“但你说的却没说错，我先头瞧不惯的也是这点。虽说镇上的魔都是些残魔，但他们好歹有魔力，这么多年下来，却也是守着镇上的规矩。不敢丝毫逾越。妖也是，但凡死了个人，只要是镇上亲眼瞧见的都能把屎盆子扣在他们头上，我都替他们憋屈。我想了想，我支持你们的做法。”

鲁大连连点头：“对，不仅是东家，我也瞧不惯。我们客栈外用了那么久的白郎迎客，都没出了什么差错。分明是他们把妖魔曲化了，哪有那么恐怖。”鲁嵩没有吭声，只是在鲁大说话时也默默听着。他认同，鲁大的态度亦算是他的态度。

话落，方炯道：“太好了嵩大哥。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鲁嵩笑了一声，觉得他咋咋呼呼的把夜间栈里的冷空气都吹走了不少，唯留下热了：“你啊，真是聪明。”

也是在这一刻，鲁嵩全然肯定了先前做下的决定。

他想，破规矩多么有意思啊。连他这个早已没了青春年华，甚至快半百的人都觉得热血沸腾，再忆当年风华。这么多年了，再试试又能怎样呢？再说，小辈的期望怎能轻易辜负呢？

大不了失败，失败了就再来。如此反复，他倒不信了，这个破规矩他死前破不了！

姜止吟心中一定，面上颔首：“还有一事。”

鲁嵩道：“你说，t能做的我今晚就都把他办下来。”

姜止吟一扫外面的夜景，“怕是要一一通知先前同你并肩作战的‘同盟’了。”

鲁嵩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少时，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待会就动身。”

方炯道：“嵩大哥，我同你一起。”

鲁嵩回眸瞧他一眼，对上他那毅然决然的眼神，他面色严肃，“太晚了，回客房好好休息。再说，他们都是我的老友，若别人去说，怕是难以答应。”

这话像是出于长辈对着晚辈的爱护之意，方炯明白，只好将先前想法缩回。

只这时，鲁嵩看到他还有不甘。

方炯再抬眸一看，发现鲁嵩还在看他，以为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听鲁嵩又道：“放心，辰时前我就回来。”

方炯点头。

“鲁大，客栈就交给你了。”

鲁大愣了愣，毅然道：“东家夜里慢行。”

话罢，鲁嵩转身换了件夜行衣就速速出发了，而其余人，也都前前后后回了客房，养精蓄锐。

毕竟，明天他们...

要干件大事！

争分歧（修）

翌日, 旭日稍稍东升，数声玲玉摇晃的脆声响彻屋内，方炯睡的沉沉却也半眯着睁开眼将玲玉收回, 少时又重新阖上眼，还想再睡。

哪想, 刚闭上眼的半息，昨夜晚间的无数记忆倒涌入海，引得他神识一定，猛地又睁开眼。

该干活了！

今日本是个冷集。

镇上的苏良早起本打算买两条新鲜的活鱼给媳妇和娃儿做几道好菜，才付了鱼钱，却闻见老远外传来一阵嘈杂。

大清早吵吵嚷嚷的，倒是奇了。

再瞧那热闹处恰好也能顺路回去, 既买了鱼，正好能凑凑热闹。这样想着, 他提着两条鱼悠闲地朝那走去。

片时，他瞧见了喧闹声的源头：白日素来冷清的不能再冷清的壹福楼门前竟聚了大片人群，瞧着倒比平日赶热集的还要多。

人群密密麻麻的围成一个圈儿, 皆抬眸瞧着圈里两排高椅拼接而成的长台。上头还站了人，更怪的是, 每一人皆面面相对，戟指怒目。更有甚者悬起了拳头端在身前, 如此，同他对立的人也不甘示弱般双手叉腰, 大有一副要打起来的架势。

苏良忍住诧异与不解，粗略一数, 这样的约莫二十人。

什么事能整成这样？

苏良隔得还有些距离，平日视力好, 耳力却不大好，好奇心支使下，遂朝人群里又靠了靠。借此，他眼光一瞥，瞧清了大数，发现皆是一些熟悉的面孔。

有德高望重的夫子，东南家面庄的掌柜，西边布庄的账房先生，南边仙熠茶楼的东家，露天茶楼的说书先生，以及昨日才在他那买过猪肉的屠头，住在他隔壁的大爷....

因着朝里靠，吵声也愈加明晰。

“呦，真是榴莲笑话臭豆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时正说话的是住他隔壁的大爷，吴氏。说起来，他往日瞧着三步一顿，说两句喘一句，头一次见这么利索。

吴氏对面那人瞧着面生，颇有些儒雅的清客相，一闻非但没有面露嫌弃，反而是一副耐心模样等吴氏说完，这才微微摇头道：“非也非也。小生有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