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诡闻集(37)
慕荷笑着说:“哦,我忘了,有人一片好心,却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只见她一脸正色,说:“善良得用对地方,否则就会上演农夫与蛇,听过吗?”
后来慕荷打了个哈欠,以午休为名离开了这里。
等她离开后,沈商陆关紧房门,走到颜鹤身边坐下,倒了杯热水递给他。“她那个人心直口快,有些时候话说的不好听,你别放在心上。”
沈商陆自己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帮慕荷解释。
一旁的颜鹤颔首道:“我知道。”
见颜鹤并没有置气,他便从腰间摸出一张纸,递给颜鹤,嘴里还说着:“这是我在住持房里看见的。”
颜鹤接过来,展开后,纸上删删改改涂涂抹抹的字迹映入眼帘。
听监寺说起过,住持的书法造诣极高,提笔落字之前会反复斟酌,每一篇墨宝完成之时就是可以直接挂上墙壁以供观摩的作品。
沈商陆说:“或许它和当年黎州三杰有关。”
纸上内容通篇只有一个主题:表达悔意。
是什么让黎州三杰反目成仇;
又是什么让住持悔恨至极。
一切真相,或许只有周凭正这个当事人才最清楚。
“咚咚咚——”
颜鹤在周凭正房门前连连敲门,却久久无人应答。
直到他准备离开,房门才从里面打开。
“你有什么事?”
周凭正虽然极力平复让自己不喘粗气,却还是被颜鹤注意到了。
颜鹤作揖道:“拜见周大人,下官欲就当年黎州三杰之事向大人了解情况。”
此话一出,周凭正就变了脸色,大声呵斥:“当年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你问我有什么用!”
“大人,事关人命,还请大人告诉下官。”
“你一个肃州知府,管金龙镇的事做什么,不该你管的事少管。”
说罢,周凭正就转身把房门关上了。
不过,颜鹤好像看见周凭正的包袱隐隐约约出现在屏风后。
吃了闭门羹,颜鹤只好打道回府,重新回了禅房。
他坐在书案前,写上道忠和住持的名字。
道忠死在后山,他向来和钱飞不太对付,钱飞又曾经放话约他去后山,她自己对此又闭口不谈。
颜鹤在钱飞的名字旁边写了个:有嫌疑。
住持死在密闭禅房,房屋紧闭,却发现了决云锏的痕迹。郑功飞和住持曾有纠葛,决云锏又是郑功飞的随身武器。
于是他在郑功飞的名字旁也写了个有嫌疑。
但两个人的共同点只有一个,和选择新任住持有关。
新任住持选举之日在即,道忠和住持又意外离世,如果这样想,那最有可能杀人的就是道海、道正和道归其中之一。
颜鹤心想,后山或许能解答他的困惑。
于是决定等雨停了就去后山看看,看那神秘的后山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砰——”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颜鹤手中的毛笔一抖,墨汁滴到宣纸上,并迅速晕染开。
“你怎么来了。”颜鹤一边说,一边把纸合上,随手拿出一副山水画覆盖在上面。
面前这人虽然无礼,但颜鹤始终礼数周到,起身为她倒了杯热茶,递到她面前。
钱飞接过茶杯吹了吹,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后对颜鹤说:“喝你一杯茶,我还你一个秘密。”
“那天我的确去了后山,但路太滑我就折回去了,不过你猜猜我在回来的路上看见谁了?”
“谁?”
颜鹤握茶杯的手一紧,目光直直落在钱飞的脸上。
钱飞被颜鹤的目光看得有些别扭,等了好半天才说出口:“是道归,我看见他也去了后山。”
“但他是不是去见那个和尚我不清楚。”
钱飞那天傍晚的确在后山瞧见了道归,但她当时心慌意乱,只匆匆瞥了一眼就慌忙离开了。
“道归?”
颜鹤重复了一遍,那天道归的不在场证据瞬间浮现出来:早早就睡下了。
钱飞点头,从木凳上站起身,在房里转了一圈,刚想看颜鹤在写什么,那幅山水画的场面就映入眼帘。
她大叫一声,窒息感油然而起,仿佛自己正在缓缓沉入水底。
那些水不断从鼻孔灌进来,让她毫无招架余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难受的下沉,绝望等待死亡来临。
“啊!”
钱飞扑腾着手,急切的跑到角落。
大河大湖对她而言是天大的折磨,她见不得画在画上的,更见不得真真正正存在于世间的。
在意识不起作用时,钱飞凭本能打开门冲出了房,片刻间消失踪影。
颜鹤看见钱飞的反常,抬手将那幅画举了起来。
不过是幅山水画而已,怎么会让钱飞如此受刺激?
沈商陆走到禅房门口时,正巧碰见钱飞疯了似的像箭一样射出去,连撞到他都没意识到。
被撞的沈商陆愣愣站在原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然后推门进了禅房。
“她怎么回事?”
颜鹤从山水画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手搭在窗棂,困惑不已。“我不知道。”
“看见这个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说罢,颜鹤把画递给了沈商陆。
只是一幅普通的山水字画而已,并没有什么骇人的部分。
正巧谈及钱飞,颜鹤把刚才她说的话原封不动讲给沈商陆听。
沈商陆当即变了脸色,尾音上扬:“道归也去了?”
深究下去,好像每个人都脱不开干系。
第 22 章
找到道归时,他正在清扫落叶。
颜鹤顺着边缘走过去,“道归师父恪尽职守,下雨也不曾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