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有了首辅哥哥[红楼](56)

掌事太监嗽了一声，宣布殿试的结果，黛玉，状元；孙殿靳，榜眼；余阶，探花。

孙殿靳和余阶入翰林院。

而黛玉入鸿庐寺，任鸿庐寺卿。相当于外交部部长。

这倒是出乎林灿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圣上真的给黛玉官职了。

索兰亭则一直淡定地吃瓜。迎春快要生了，他的心思一半留在家中；另一半在朝中的心，当然是任何事都惊不起波澜。

“林状元，你还有何诉求？”永正帝笑着问道。

本朝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幕到了。曾经有往年状元在此时求娶公主，也有表露想去的部门。林灿是个例外，想严明法令。黛玉则扔下一个响亮的惊雷。

“微臣肯请陛下准许，女子也能入书院读书。”黛玉道。

满朝文武皆哗然。

有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有人讲，“女子读个《女则》、《女训》就不错了。入什么书院。”

永正帝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黛玉会有如此请求。

“微臣肯请陛下准许，女子也能入书院读书。”黛玉置地有声地再说了一遍。她仿佛看见，曾经让探春和亲那会儿，她和赵姨娘抱头痛哭；她仿佛看见，迎春不愿嫁去孙家时因痛苦而流泪，她父亲贾赦却一个劲地讲，他欠了孙家五千两，她就必须嫁过去抵债；她仿佛看见，邢岫烟在寒风中穿着单衣裳，忍着冻，将银钱送到她父兄手上。

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机会，她要替天下的女子发声。

永正帝没想到黛玉如此坚决地说着，只笑道：“女子读了书后，能做什么呢？”

黛玉道：“男子读书之后能做的事情，女子都能做。”

林灿直擦汗，那是小时候，他跟黛玉讲的话……她今天竟然跟皇帝陛下在大堂之上讲了。要知道这是个还未经历思想启蒙的封建社会啊。他本想循序渐进有一番作为。却未曾想到，他的妹妹竟然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教书女学究，县衙女大人，还有女将军……”黛玉数着。

永正帝大笑道，“若这样说，女子在外厮杀，男子务家带娃？”

黛玉想了想，“也未尝不可。”

林灿额头上的汗已经滴下来了。这也是他曾经说过的……

林灿后方的钦天监监正梅贤道：“我愿意为林寺卿务家。”

“……”林灿小声回了一句，“你爬……”

梅贤的父亲已经告老退官，梅贤入愿得了恩典，做了钦天监监正。

现在他还有一个愿望未实现。那便是迎娶林妹妹，走上人生巅峰。

然而，林妹妹如一颗耀眼的新星划过夜空。她说，谁说女子不如男？

第 31 章

数月后，金陵女子书院开学了，引来好些路人围观。

“女子书院？真是闻所未闻。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就是，女人都去念书了，谁持家带孩子？”

“谁家会花钱把自家姑娘送到这里抛头露面？”

在路人议论和唏嘘声中，一位姑娘从书院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在书院外贴上了告示。

识字的围观路人念着告示上的字：

“1. 本书院只招女子，不限年龄、地域，以及是否婚配；

2. 入书院有面试，不限内容，无需文化基础；

3. 书院提供食宿，入学者无需自备钱粮；

4. 凡符合要求，且有入学意愿者，任何人不得阻扰，违者按滋事定罪。”

告示贴出后，议论更甚了。

“没想到这女子书院还提供食宿，比男子书院还要好。”

“谁会为了口吃的，把自家女儿送书院瞎折腾？不趁着二八年华，把寻个好人家嫁了？”

在一片“就是”声中，出现了一句“如果是那位女子自己愿意呢？”。

众人回头，但见三位颜色颇佳的女子，带着笃定的笑容，越过人群，走进书院。

“还真有女子去了书院。她们父兄愿意啊……”人群中又有人提。

若该女子符合入院要求，且本人同意，任何人不得阻扰。告示的第四点已经明确指出。阻扰者将面临牢狱官司。

那三位入院的女子，真是邢岫烟、李玟、李琦。

“难怪分别那日，林姐姐信誓旦旦地说，我们会很快相见。原来林姐姐早就打算好了。”邢岫烟喜道。

刚刚在书院门口贴告示的姑娘，是探春。这会儿探春接到了邢家和李家的三位姑娘，心中一阵慨然。在这里又重聚了，可真好啊。

“林姐姐拿了状元，跟皇上讨了恩旨，便有了这间金陵女子书院。林姐姐现在是朝中的鸿庐寺卿，她也是书院的司业。她得空就会来我们这里。”探春道，“几位姐姐且安心在书院就好。”

金陵女子书院的内部宛如一座花园，但不是人工培植的，而是一座天然的花园。不知名的小花各自芬芳，树木上栖着的小麻雀儿自由地欢唱。

这里没有荣国府的花团锦簇、珍禽异兽，但落眼的每一处都让人自在舒服。

邢岫烟到了此处，便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一般。就在数月前，因相看宝玉未成，邢岫烟的父兄便想将她说给一个大户去做妾。而那位大户已经有十几个侍妾了。邢岫烟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独自落泪，并怀念着曾经在林府过的一段无拘无束的时光。

就在邢岫烟婚期定了的时候，探春赶了去，将书院建立的消息告诉了她。

探春还带着盖有官印的入院通知，阻扰者按律处理，这才把邢岫烟从虎口中救了出来。

同邢岫烟一起来的李玟和李琦，也面临着议亲，一位要给高门当续玄，而那位老爷都有好几个孙子孙女了；另一位要说与的是出了名儿的不着调的孟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