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她听到自己说，“那很巧啊。”

林未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路痴，每次出门都要靠程栩然来续命。

宋砚清也是，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是很巧。

两个那么相像的人。

后来林未蓁常拿这件事来说，大多数程栩然只是默默地听，可有的时候，心里还会不那么平静的泛起波澜，会有女生之间复杂的嫉妒。

也许老天爷就是这么爱捉弄人，一开始捡到他证件照的人是她，跟他看过同一本书的人也是她，先跟他认识成为朋友的人还是她。

但感情里好像没有先来后到。

如果回到初三毕业那年一切尚懵懵懂懂的暑假，小书店的地上掉落下一张不知是谁的借阅卡，借阅卡上遒劲有力的写下陌生的名字——宋砚清。

被一双手拾起来。

光影在书架上错落跳跃。

她放到柜台上，等待着借书的男生发现自己丢失了证件后折返回来取。

下午好友过来，顺手拿起那张证件照说。

“这好像是我一个朋友的，我正好还给他吧。”

“不用了。”

她会说。

可惜没如果，命运总是这么阴差阳错，际遇纠缠。

可惜那时候所有人还不相识，于程栩然来讲无主的证件照，于好友来说随手的一件事，亦或者对遗落了证件照的主人，来补办也无所谓。

直到后来才发现，原来开头很重要。

林未蓁在三中认识宋砚清，变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她总跟程栩然黏在一起，程栩然又跟她哥一起吃饭，宋砚清经常会在。

一开始林未蓁很惊讶：“你们是朋友呀？”

“嗯，他跟我哥关系很好。”

“这样——”

宋砚清话很少，陪程骄潇，吃饭的时候也不太说话，就搁旁边喝着汽水打游戏，鼻梁线条弧度高挺而冷。

全靠程骄潇在活跃起来，久而久之就和林未蓁熟悉起来了。

无人拒绝明媚热烈。

林未蓁跟着程栩然他们吃了几次饭，拿手机在男生面前晃了晃：“同学，加个微信？”

第273章 谁是宋砚清

林未蓁跟着程栩然他们吃了几次饭，拿手机在男生面前晃了晃：“同学，加个微信？”

“不看手机。”男生没抬头。

林未蓁：？

你要不要看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么高冷？”

男生直起身，问程骄潇：“吃完了吗？”

“唔唔！”程骄潇三下二除五将几口饭扒拉完，拿起宋砚清的汽水一口猛灌下去，擦擦嘴，“吃完了，走走走。”

宋砚清皱眉：“我他妈刚喝。”

“咱俩什么关系？就差没穿一条内裤了，喝你一罐汽水怎么地。”

“大庭广众，要点脸。”

“宋哥你还知道要脸。”程骄潇特别震惊，勾着他的肩，“你变了，昨晚是谁跟我要——唔哈，妹妹救我！！妹妹！”

“程栩然可不管你。”宋砚清拖着他往外走，动作无情，背影料峭刚劲。

程栩然习惯了他们在前面闹，给了程骄潇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无奈摊手。

程骄潇痛心疾首：“你站谁这边啊栩栩，你叛变了！”

“站谁这边程栩然？”宋砚清回头问，嗓音低哑又漫不经心。

他们刚好走出三中的食堂，盛夏温暖的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梧桐树打落下来，落下一地斑驳。

男生回头看过来的眉眼那么鲜活而生动，明明知道只是开玩笑，她还是心头一悸，尽量用再自然不过的口吻接话：“那肯定我们一班班长啊。”

程骄潇痛骂他叛徒。

“听到没有？”宋砚清早就转过头去，冷淡的三分嘲讽，“以后别找我妹告状。”

“操你妈，那是老子他妹。”

程栩然抿着唇笑，阳光洒过肩头，侧脸毛茸茸的温软。

很多时候，在三中走过一段漫长的时间。

始终是他们两个走在前面，而她在后面跟着。

两个男生个子很高，一个时不时回头跟程栩然说话痞气又阳光，另一个总在低头看手机，看起来冷冷的不好接近，偶尔扯唇说一两句话，嗓音冷倦低哑，漠不关心。

有时候她走得慢，前面的影子会停下来，等她。

他耳朵塞着耳机，校服松松垮垮，睫毛垂下来，侧脸在记忆中总是模糊偏又深刻，有那么几次会跟她并排，刚认识那阵，她还不太敢跟他说话，有次鼓起勇气问他听什么歌。

他瞥过她一眼，说了个歌手的名字，那天晚上，程栩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点开搜索栏，然后反复播放了一夜，爱上他喜欢听的歌。

如果能一直那样到天荒地老，三个人的画面里，两前一后，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他一直都这样吗？”林未蓁问，“就话很少啊。”

程栩然点头：“认识久了就好了。”

宋砚清这人，脾气挺独，不熟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你，总是冷冷淡淡的，就是习惯忽略人。

怎么说，也有天才的孤傲。

一身年少资本。

林未蓁偏不服输，又想起自己两年前初见宋砚清的那一面。

当时是晚上，暴雨，KTV光线迷乱昏沉，她拿着借阅卡走过去问，谁是宋砚清？

有人说人还没到呢。

第274章 礼貌又疏离

当时是晚上，暴雨，KTV光线迷乱昏沉，她拿着借阅卡走过去问，谁是宋砚清？

有人说人还没到呢。

就在那时候，身后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

“我。”

很低的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