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音关系[隐婚](64)
知道了他为什么会说自己是“感情上的流浪者。”
更知道了他为什么会认定的形婚对象是自己。
原来,他们两个早就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或许,也曾彼此相知相守。只是现在,出于种种她不知道的缘由,他才不得已将自己爱意隐藏起来。
同她形婚,估计为得也是将来有朝一日能更好脱身吧。
毕竟,只要一笔钱就足够。
她乖巧听话,一笔钱可以买来一段“名正言顺”的婚姻关系,同样也只要一笔钱,就可以让她轻松滚蛋。
三年之约,恐怕是何澈深思熟虑后的规划。
三年一到,她这个鸠占鹊巢的“何太太”,就得为他心目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挺腾位置。
这算盘打得可真好,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喉咙干涩沙哑,发出的声音亦如铁锅被砂砾摩擦般嘶哑,席朵顿了顿,说:“你还爱他吗?”
朗姆酒的香气和咖啡的味道交融在一起,又酸又涩,鼻头完全适应不了这种复杂的气味,胀得眼圈发疼。
安恬的脸上是令人难以忽略的绯红,宛如夕阳下的晚霞蔓延天空。
她似是自嘲地笑了,“我这一生除了他,再也不会爱别人。”
那个他们酒醉后的拥吻,此时此刻,就像个笑话般反复在脑海中闪过。支离破碎的记忆,却那样清晰。
他温热的大掌,轻而易举地托住她的腰间和臀。
他湿润的亲吻,步步为营地试探她的脖颈和唇。
明明那晚喝了酒的人只有她,喝醉的人也是她。可为什么何澈也像是醉了似的仍由自己沉沦。
他当时一定是头脑不清醒,才把自己当作了安恬,所以才会那样热烈主动地去拥吻她。
安恬没有注意到她的失神,拿过另一份提拉米苏轻轻挖了一勺送进嘴里,“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能光明正大待在他身边的人是你。”
席朵恍然一惊,背上的毛孔都跟着竖了起来,连连摆手道:“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
安恬忍不住扑哧一笑,“看把你吓的,我又没说你什么。虽然一直以来想要接近阿澈的女人很多,但对于你,我是放心的。”
手心渗出一层绵绵密密的汗,席朵略显心虚地点点头。
“毕竟你是阿澈亲自选的,我当然也相信你。”安恬挖起提拉米苏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只是让你当个助理,确实委屈了你。”
“什么?”席朵从面前烂泥状的提拉米苏里抬起双眼,震惊地望向安恬,“是何澈选了我做助理?不是陈团选的吗?”
安恬一脸正色地摇摇头,“不是,那天是阿澈指的你。”
在白到几近透明的瓷器小碟子里,精巧可爱的提拉米苏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有的形状,粘稠软烂得像是亚马逊热带雨林里的沼泽地。
席朵一口也没吃,只闻了闻朗姆酒的气味,头脑就犹如高原缺氧般闷痛不已。
OP.01 No.35 光影斑驳
餐桌下方的地面上,两三个易拉罐歪七扭八地斜着。厨房的水槽里,还有那天没来得及清洗的餐具。
沙发上堆着两个毛绒玩具,是那天她打何澈的时候随手扔在那的。其中一只小熊面朝下,屁股朝上地趴在那,那姿势看上去和何澈等着她上药时的差不多。
这几天,但凡睁开眼就往锦绣公馆跑,家务活已经堆积如山。
席朵放下帆布包,走到厨房带上围裙,准备先处理一下水槽里的脏碗。
水龙头里“哗啦啦”的水流倾泻而下,像是要冲刷掉什么罪孽似的。拿起洗碗棉的手却僵在水流边怎么都下不去,恍恍惚惚,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
脑中一片混乱,下午时安恬对她说过的话反复浮现在耳边。
眼眶忽地一阵湿热,又滚又烫的水珠顺着眼尾悄然滑落。
也好,只要再把水龙头拧大一点,水声就可以把她的委屈都掩盖,包括那并不属于她的肮脏的妄想,也应该随着蓬勃的水流被一并冲走。
人就是这样,总是自以为是。
坚强也好,勇敢也罢。
连同心底的一些小确幸,全都是虚无的。
哭得久了,眼底阵阵酸胀,口鼻都像是被人捂住了一半,喘不上气。
站累了就蹲着,蹲累了就坐在地上。抽泣的声音到底没有大过水声,只是哭多了,眼泪也快干了,手脚都麻木到几乎没有知觉。
自始至终,何澈都只是在提醒她的身份,和他们之间那层莫须有的“夫妻关系”。
还有更多吗?无论席朵怎么搜肠刮肚都想不出来。
江书瑶前不久还明里暗里地提醒过,说何澈应该故意隐藏了些什么,关于江海何家的事情。
她还在心里为他辩解,或许他只是觉得还没到可以坦白的时候,又或许他是处于保护自己的目的,才选择忽略一些事情。
万万没有想到,他刻意隐瞒的那所谓的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从安恬那里得到了答案。
无数次,何澈看着她拉琴,透过那双明媚的瑞凤眼,透过她的身影,他是不是在看向另一个人?
说到底,不过是安恬的替代品罢了。
终究是自己入戏太深,不找边际的幻想,犹如痴人说梦。
哭累了,她强撑着身子踉跄地从冰凉的瓷砖地面上爬起来。颤抖着手关掉水龙头,想给何澈发个信息,提前打个招呼,这个助理恐怕他得另找别人了。
掏出手机滑开屏幕才猛然想起来,别说是微信,她连何澈的电话号码都没有,现在连联系他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